应该善待这样的人。”
“郅都不错,那哀家的孙儿刘荣就有错了吗?你说,他有什么错?他有什么错?”太后怒问不止。
皇帝低着头不回答。窦婴一直立在身后,他很想替皇帝回答,刘荣最大的错误就是他是废太子。
皇帝迫于压力,面上还是答应太后要处死郅都。但皇帝最终还是不忍,背着太后将郅都暗中派到雁门做了太守。郅都不仅执法严苛,治军更是严谨,他镇守雁门的那些年,匈奴人从不敢进犯。窦太后后来知道他还活着,还是下令严刑处死了他,可怜一代“苍鹰”,终折翅于妇人之手。
刘荣死后依皇子之礼葬在长安皇家园陵,他的母舅栗贲一党早在两年前被皇帝下令铲除干净,当时执行皇帝命令的也是郅都。
朝臣们都看得明白,生怕自己和栗废太子一党有什么瓜葛,都躲得远远的,刘荣下葬这天,也没有什么人去吊唁。窦婴本想去的,权衡再三还是没有去。
窦婴去悼祭刘荣是一个月之后的事了,他带了一些果酒到刘荣墓前祭拜。天空飘着雪花,陵园里四处盖着一层薄薄的雪。
墓碑旁长了一些枯草,窦婴都拔掉了,将果酒摆上,自顾自地念叨着,“临江王,天气越来越冷了,喝一壶酒吧。不要怕喝醉,喝醉了就把忧愁和烦恼都忘记了。”
“是啊,都忘记吧,忘记了好啊!”一道沉稳有力的声音从身后压了过来。
这声音从来都带着压迫人的气势,就连在陵园也不例外。不是周亚夫的声音又是谁的?
窦婴没有回头,将一碗酒洒在墓碑前,缓缓说道:“周丞相别来无恙啊!”
周亚夫也带了酒肉,弯下身摆在墓碑前,随后拧开一壶酒,都倾洒在碑前,一贯的军人口吻,“临江王,大块吃肉,大口喝酒吧!”
窦婴这才回头瞥了他一眼,问道:“周丞相来祭拜临江王,不怕被人瞧见吗?”
周亚夫眼神冷毅,回道:“魏其候都不怕被人瞧见,老夫怕什么?”
窦婴笑道:“周丞相还是这么快人快语,豪放不羁,我可不比你啊,你现在可是大汉的丞相啊!”
周亚夫冷哼道:“丞相是个屁!老夫只懂得带兵打仗,不懂得当丞相,不当也罢!”
窦婴嘿嘿冷笑两声,“丞相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要职,多少人想当还当不上呢,周丞相未免坐着说话不嫌腰疼啊!”
周亚夫袖子一甩,“老夫就是瞧不上丞相的位置怎么了,让老夫当一天,老夫就说一天的实话,爱高兴不高兴,不让当拉倒!”
原来,周亚夫一门心思都在将兵上,对如何当好丞相并不在行,他是武人的直性子,敢诤言,皇帝每有要事与他商量,他常直言驳回。如此几次,皇帝看他越来越不顺眼。
窦婴深知他与皇帝的矛盾,本不在他性格直爽,而是他军功太大,身后利益集团错综复杂,皇帝不得不有所忌惮。也不便与他多谈,于是笑着说道:“丞相珍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