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耀门楣,岂敢劳驾亲赴吊唁。”
“本王今日过来,除了吊唁外,还带来一尊兽雕神像,想问问二位公子。”
须箬抬手轻挥,红佾抱着一只大大的木盒走上前,利落地打开,露出一尊一尺高的木雕穷奇像。
“二位,可识得此物?”
徐谙眸子暗了暗,盯着木雕不语。
倒是徐嘉见他不再开口,如实地将自己所知的信息相告:“这尊木雕一直供奉在祠堂,是我们徐家的保护神,先祖机缘巧合下得人相赠,请进徐家,从那之后我们徐家便代代信奉,月月祭神。”
“三哥说得对,殿下这般对神像感兴趣,可是相中了这件我徐家至宝!”
“本王只是看它精美绝伦,对它来历有些好奇罢了!况且本王也绝非那种喜夺人所爱的恶徒,既已知晓,也定会将它放回原位,四公子那颗悬缀不安的心还是放回肚子里去吧!”
“殿下言重了!”徐谙惶恐一般将手搁置额前,俯首行拜礼。
须箬并没有理会,而是径直走向徐嘉,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徐嘉,本王走了,不日便会随玄策军回盛安,今后你再无兄长庇护,如你那四弟所说那般,你应担负起责任,支撑起徐家。”
说罢,须箬率先大步离开,红佾、茶茶紧随其后。
走出徐家大门时,须箬见红佾还将木盒抱着,不由地眉头一皱,声音极大地呵斥道:“没长脑子吗?本王都说了会将这晦气的东西归还给徐家,你还抱着干嘛!”
红佾下意识地准备跪伏请罪,只是双手抱着只大木盒,委实不太方便,就在她进退维谷时,茶茶接过木盒,软糯出声安抚须箬后,独自一人抱着木盒,往会走将穷奇像放回徐家祠堂。
徐家祠堂坐落在徐家主宅最深处,曲径清幽,原本驻扎守卫的玄策军也于今晨撤离,茶茶这一路上不见人影。
快抵达祠堂院落的大门时,茶茶驻足盯了眼路旁的石灯,摇了摇头,轻叹一声,便加快脚下步子,快速入内。
那日夜里的大雨早已将院外石灯及绿竹上的斑斑血迹冲刷干净,不留任何痕迹,可是却带不走这满院狼藉。
茶茶绕开碎石坑洞走向祠堂,突然背后出现一名身材健硕,孔武有力的男子出现在她背后,一手捂住她口鼻,一手挟持住她,使得她无法逃脱。
这突如其来的桎梏令茶茶惊慌失措,她全身发抖,挣扎中松开了双手所抱的木盒。
就在木盒差点落地时,一双肉乎乎的小手接住了它。
那人,准确来说应是那名孩童,先是打开木盒,仔细检查了一番穷奇像,确认无误后,如珠似宝地双手捧着穷奇像,虔诚地请罪,缓身而起。
茶茶看清那孩童面容反而镇静起来,不再多做任何挣扎。
她身后那名健硕男子,粗声粗气地开口道:“四公子,这夷女是留着还是杀了?”
“杀了”
茶茶平静地望着徐谙,仿佛透过这具年轻的躯体,直达向他灵魂深处。
那么悲悯!
却有那么不屑!
只是这样平静圣洁的眼神,徐谙万分厌恶。恶狠狠地吼出:“把她的那双眼珠给我剜下来!”
健硕男子将茶茶翻转至面前,一只大手轻而易举地就能擒住她纤细脆弱的脖颈,似乎下一秒顺势一拧,便能结束她的生命。
可他终究没有这般做,而是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举起明晃晃的尖刃迫近茶茶的褐色瞳眸。
白光越来越近,茶茶依旧冷清平淡,微微晃了晃脑袋,胸有成竹般缓缓开口:“清河王殿下,还等着我归去,你将我杀害了,就不怕他怪罪于你,甚至降罪于徐家吗?”
“竖子小儿罢了!待我召唤出穷奇大神,就算是那皇帝老儿来了也不怕。”
徐谙下跪于地,恭敬地将穷奇像放置于前方的空地,随即也从衣襟中掏出一把匕首,割破自己的手掌,握拳,任由鲜血滴落道穷奇像。
一滴接着一滴,很快,鲜血染湿了整尊木雕,但穷奇像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能够以血召唤穷奇,那与穷奇结契之人,是你而非徐翊,看来徐翊也只是一颗棋子罢了!”
茶茶毫无波澜的声音,打醒了癫狂痴迷的徐谙,他慢慢起身,阴鸷恶毒地说道:“你们动的手脚!”
“你不是徐谙!穷奇给你许诺了什么?我猜猜——是永世的荣华富贵?还是长生不死,无病无痛?亦或是永葆青春,不死不休?”茶茶并没有正面答复他,而是将自己的猜测尽数说出。
徐谙特别讨厌茶茶,那双悲悯的眼睛直达他龌龊的灵魂尽头,又像一个黑洞,不由自主地吸引着他往下跳,越陷越深,癫狂疯魔消耗到死亡。她的声音蛊惑他,直下地狱,却又云淡风轻地给予判决。
他讨厌她!
他认为她不配审批他!
他也只有将她杀死,他才是正确的!
徐谙拿着匕首一步一步地走过去。
他只要将匕首插进她的胸膛,刺中那颗跳动不歇的心脏,然后利落地抽出,火热的鲜血会喷溅他全身,荡涤掉他的罪恶,那么她那张咄咄逼人的小嘴才会闭上,那么她那双圣洁不屑的瞳眸才会合上,以至于她所有的悲悯与审判,终将统统随风飘散。
徐谙闭上眼,双手握住匕首狠狠朝前刺去。
马上,这一切就都将结束了!
待穷奇归来,他又能主宰这片土地,为所欲为。
然而……
茶茶比他更迅速。
她灵巧轻便地伸出手,用力按住徐谙的尺动脉,使他魂相和皮囊皆无法动弹。
徐谙痛苦万分,大吼道:“啊!你……你究竟是谁?”
“这话该是我问你吧!皮囊虽为舞勺之年的稚子,可魂相却已是花甲之年的老人,甚至为防止神魂离体进而导致魂飞魄散,还在这具皮囊的印堂、劳宫、涌泉这几处穴位钉上锁魂钉。老人家,若我没猜错,你便是那徐家先祖吧!”
“三武,还愣着做什么!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给宰了!”
那叫三武的健硕男子,还停留在“徐谙”之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