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一起啦?!”
宋云宜一声惊呼在包厢内回荡,她不掩满面惊讶,可望向乔嘉南眸底的,却是满满的八卦热情与揶揄。
才端起高脚杯轻抿了一口的乔嘉南差点被宋云宜拍的那一掌给呛到,她堪堪忍了下去,可到底还有几分红酒渍溢了出来,洒在白色的桌面上,绽开了几朵玫红色的花儿。
“……”
室内寂静了两秒,宋云宜默默地缓慢放下刚拍向人后背的手。
乔嘉南抽出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拭去粘在指尖的红酒,而后乜人一眼,沉默不语。
于是宋云宜默默又往旁边移了移。
沉默三秒。
乔嘉南定定地看人一眼,忽然扯出个温柔的笑容:“很激动吗?”
宋云宜点了点头,反应了零点零一秒后,又拼命地摇头否认:“没有,我一点都不激动,这是个意外!”
“哦。”乔嘉南面上笑意更甚,她偏头望了眼在落地玻璃外站在谈话的贺庭温和陈麟,而后收回视线,拖长了尾音,“所以我们在一起,你一点都不祝福是吗?”
“?”
宋云宜疑惑地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对上了贺庭温微微含笑的双眼,她脑海里飞速旋转思考了两秒,然后转回来对上乔嘉南同样微笑却很渗人的表情后,宋云宜面上的疑惑缓慢地转变为了惊悚。
“你、你、你!”宋云宜一口气没喘上来,抱着心口,伸出一根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人,面目扭曲,“你居然想害本宫!”
乔嘉南翻了个白眼,懒得再陪她上演狗血大剧。
没有得到回应,宋云宜瘪了瘪嘴,倒也不恼,只是重新凑上前去,讨好地帮乔嘉南倒酒:
“他们在外面聊什么啊,聊这么久?”
乔嘉南垂眸,看着猩红色的酒液缓缓通过杯壁沉底:“我像是会读唇?”
宋云宜一顿,忽然放下了酒瓶,幽怨地看了乔嘉南一眼,发问:“所以陈麟比我更早知道你们在一起了吗?”
“……”乔嘉南抿了口酒,斜眼,“我消息比贺庭温发的早。”
所以宋云宜才是第一个知道的。
果不其然,得到了肯定答复的宋云宜面上幽怨尽数散去,只是余下的全是八卦,她又坐近了点,攀上乔嘉南的右手,眸底闪着兴奋的光:
“所以你们俩……昨天晚上……”
她话只说一半,可乔嘉南都知道她想问什么,只是瞥人一眼,摇了摇头,轻声:“没有。”
“亲了抱了,还是最激烈的那种。”宋云宜上下看了乔嘉南一眼,又扫了眼阳台外的贺庭温,显然不信,“结果盖着被子纯聊天?”
乔嘉南忍下了翻白眼的冲动,只垂眸,左手轻轻晃动着高脚杯中的酒液:
“没有。”
宋云宜倒吸了一口冷气:“一口肉也没吃上,就只喝了口汤啊?”
“……”乔嘉南太阳穴一紧,她试着忍了忍,可终究还是没有忍住,偏头狠狠捏了把宋云宜有些肉乎乎的脸,“你想明年今日我给你上香么?”
宋云宜被捏得龇牙咧嘴,连忙求饶了好半天,乔嘉南才肯放过她,她揉了揉有点发酸的脸颊,口齿有些不清:
“我这不是关心你么,忽然就说在一起了,然后就是强吻和激烈,结果偏偏卡死在最后一步,说出去别人还以为谁不行呢……”
她嘟嘟囔囔。
乔嘉南慢条斯理地放下高脚杯,在包厢中落得清脆一声响,她偏头,扯了个笑:“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宋云宜义正言辞地捂着脸开口,“什么都没说,你们真配!”
乔嘉南嘁了一声。
“……”好不容易安静了半晌,宋云宜记吃不记打,又凑上前去嘿嘿一笑,“真的是贺庭温先说爱你的啊?”
乔嘉南垂下的羽睫一顿,片刻,才嗯了一声。
“卧槽。”宋云宜啧了一声,一脸震惊地靠在沙发上摩挲着下巴,“这说出去谁信啊,他可是贺庭温哎!”
乔嘉南眸底略过了一丝异样的光。
昨天晚上贺庭温的所有深情与认真、无悔与折服又再度于她的眼前铺陈开来,乔嘉南偏头望向落地玻璃窗外正在跟陈麟谈话的人,无声地眨了眨眼。
阳台处的贺庭温像是感知到了她的视线一般,只几秒,便偏头,径直撞进乔嘉南的眸底,又是那副温柔的笑。
笑得灼人。
昨天晚上那句带着无限真诚的话语就在对视间于乔嘉南的耳边回荡。
他说,乔嘉南,如果撑伞没意思,那我淋雨来爱你吧。
他说,乔嘉南,我只是纯粹地、在爱你这个人本身。
你不需要救赎的话,我也不会来当你的救世主——我扔掉伞,陪你一起淋雨。
深渊、泥潭,我都来陪你。
这是贺庭温未说出口、可他们两人都心知肚明的话。
也是贺庭温在滚烫的肌肤相亲和发颤的低音缠绵里,最认真、慎重的承诺。
乔嘉南有些失神。
好半晌,她才从宋云宜揶揄的语气中回神,只听见宋云宜啧啧称奇:“我说你们两个,要对视多久才够啊?眼睛不酸吗?”
乔嘉南一顿,这才发现贺庭温从没离开过视线,而站在他身边的陈麟则是露出了跟宋云宜一声的表情——
是无声的“啧啧啧”。
乔嘉南头一次觉得耳朵有些热,她收回了视线,睨了宋云宜一眼:“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宋云宜非常有骨气地切了一声,几秒过后又凑上前去讨好地笑了,再度真诚发问:
“那你呢?你有回应说爱他吗?”
乔嘉南想去拿酒杯的手一顿,面色略过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僵硬,只是转瞬即逝,乔嘉南拿起高脚杯面色毫无波动地一饮而尽,然后拿觑人:
“没有。”
宋云宜倒吸一口凉气:“那你的回应是?”
“我的回应?”乔嘉南一顿,挑眉展笑,“按下了他的头,深吻。”
室内再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