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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2 / 3)

许久,一截烟燃到指骨那端,雾从贺庭温的指间滑出去,风中便落满灰尘。

寂静的室内,忽然响起了一声轻飘飘的嘶哑:

“……不好闻。”

像碎石碾过声带,贺庭温颧骨上的小痣探向晦暗的灯光,又随他侧身掐烟的动作隐进黑暗。

他沙哑地喃喃:

“不好闻啊——阿南。”

所以你怎么就靠着这个东西,渡过那么多、那么多个暗无天色的长夜?

视频末尾乔嘉南那声声嘶力竭的“滚”成了压倒贺庭温所有冷静的最后一根稻草,仿佛每条神经末梢都被钝化,整具身体都散逸着薄而无力的眩晕和疼痛。

贺庭温第一次坚定且清楚地知道,自己不可能把乔嘉南从那个深渊里拉出来了。

他没有资格,也不再想去拉——

天堂配不上阿南,人间百恶太过痛苦,他要跟乔嘉南在一起。

哪怕是踩过刀山穿过火海,他都要走到乔嘉南身边。

然后,抱抱她。

至于其他的,随便吧。

都随便吧。

晦暗夜空下,深沉而玄秘的蓝色铺开在天地里,别墅门前的地灯溢出朦胧光辉,衬得夜空星辰更加黯淡,连夜风好似不那么凉飕。

贺庭温沉默地放下外套,他的领带有些松垮,不同于从前一丝不苟的模样,穿过玄关与客厅,还没上楼,贺庭温就在昏暗的吧台前,看到了乔嘉南。

乔嘉南没有卸下宴会的妆容,那身黑色的鱼尾裙紧紧勾勒出玲珑的曲线,她就那么倚着吧台,仿佛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四目相对,乔嘉南笑得明媚,连朦胧的光影打在她的身上都自诩春光:

“等你好久。”

贺庭温定定地看着眼前的乔嘉南,半晌,温柔地笑了笑,只是眸底波涛汹涌,他走到乔嘉南身边,轻声:

“公司有点事,回来晚了。”

和谐得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乔嘉南淡笑着,侧身坐到高脚椅上,露出了方才藏在身后的东西,不是红酒,而是一听啤酒。

跟室内的基调完全不符。

乔嘉南熟稔地拉开了易拉罐,递给了贺庭温,贺庭温没有丝毫犹豫就接了过来,只是他没有坐下,而是走到了乔嘉南坐的地方,高大的身躯笼罩着人。

贺庭温垂眸,环抱着乔嘉南,在人挑眉之下,清脆地干了一个杯。

听啤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反射出光。

乔嘉南笑意更深,啤酒罐身凝结的水珠从她指缝滑过,两人就这样对视半晌,才微微扬起下巴一饮而尽。

啤酒全部送进喉间,气泡从舌尖炸裂,蔓延到肺腑。

而后两人就这样静静地拥抱着,贺庭温心跳声太清晰,乔嘉南被圈在他的怀里,一下又一下地,清晰的心动鼓震声声,仿佛要冲破胸膛,震破她的耳膜。

“……”贺庭温垂眸,看着乔嘉南许久,终是嘶哑着声儿,“今天的宴会,好玩吗?”

乔嘉南笑着,她的指节加大力度,将易拉罐揉扁,腕骨发力,易拉罐成抛物线从空中滑过,应声掉进垃圾桶,乔嘉南这才抬头,看着贺庭温说道:

“好玩。”

“好玩就好。”贺庭温宠溺地揉了揉人的发顶,掌心几抹痒意顺着指节直达心尖,“只要你开心,做什么都可以。”

一句话,两个意思。

乔嘉南不着痕迹地顿了顿,她垂下眸,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人松垮的领带,半晌才抬眼,眼尾微红撩动三分春色:“那,我好看吗?”

上翘的眼尾像狡黠地、会勾人心魂的狐狸,像要飞出小蝴蝶,拉扯带着贺庭温沦陷。

而贺庭温则是垂眸,很恍惚地坠入她的眼,那是怎样的一双眼?茂盛、葳蕤,轻易就要带他坠下,坠入繁茂的春。

他心甘情愿沦陷。

于是贺庭温轻轻地在人额边落下一吻:“很美。”

“很美。”他说,“这个世界上,没有比你更美的人了。”

乔嘉南笑了,她低头,只是笑得连肩都有些扯动,笑得诡异,像一把热火,投入贫瘠的荒原,不断燃烧。

贺庭温紧紧地闭了闭眼。

果然,乔嘉南再抬眼时,已然满面讥讽,声音都沙哑,说:

“我恨她。”

“我真的恨她。”

“霸凌整整八年,可她去往国外并不是结束,八年不是结束,我从来都没有睡过整觉,一大把一大把药吞下去都救不了我,他们都说我是个疯子,可是贺庭温,我做错了什么——”

乔嘉南被贺庭温紧紧按在怀里,她将脸埋在贺庭温的胸膛前,一句又一句地低吼着:

“我什么都没有做过,她们从来都不肯放过我!”

“位高权重就是真理吗?从来都不是!”

“我分明、什么都没有做过,可从第一天,就没有人要放过我!”

“她们凭什么?她们凭什么?!”

乔嘉南的情绪已然决堤,白天在外人面前所有的冷静自持都被撕破,而贺庭温死死地抱着她,抱着被深渊都抛弃的女孩,她全然将纵容的悲怆与哭喊溺亡在心底里的那片深海。

他救不了她。

可他要去深渊找她。

不知过了多久,乔嘉南的情绪才渐渐稳定下来,她发丝紊乱、从贺庭温怀里抬起头来,四目相对,正如星火坠春山,灼而烫地泛滥开,然后被黑暗所掩盖。

而贺庭温看透了那双眼里所有的情绪。

所以,在乔嘉南忽然攀着他手臂借力站起身的时候贺庭温没有惊讶,在那双-唇紧紧贴住、撬开自己的时候也没有退缩。

热意从下往上攀,乔嘉南的眼睫还挂着雾气,这个肆意缠-绵的吻烧灼了她的心脏,也在贺庭温尾骨中流窜,让两人在温情与深海中沉溺。

在喘息的一瞬,乔嘉南就这样看着贺庭温,而后者双眸漆黑如深海,他在着乔嘉南的脖子厮-磨,侵略的攻势越重,声音里隽着哑火的低沉,只说了五个字:

“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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