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接了,骂她在家不上班考研,花父母钱是自私自利,啃老废物,把她骂的一无是处,女孩想不开,写了封信,说不是这样的,她很痛苦。信寄出,没过几天,她就跳楼了。你自己看,很详细,写了一厚沓子,简直是跟接电话老女人的自白书。快把上小学时她妈揍她的屁事都交代干净了。”
屁事?
小唐,你不是年轻女孩吗?
你自己不也困扰着□□和事业上的毫无进展吗?
不也常说父母催逼的急切,家里难住下去了吗?
余津津心底侧写出那个女孩大致的家庭遭遇,朝小唐:
“我不看,也不拆。小唐,这信上满是你口水,全是你的DNA,警察第一个调查你!”
小唐吓得脸上一紧,原地跳了一下:
“哎哎哎!你,你得给我做主。我压根不认识那女的!我又不是故意拆的,上面就写咱们报社收,没写具体谁收,我才拆的······再说了,是你接的第一通电话!”
余津津故作严肃:
“警察来调查,没逮我,还叫我别造成心理障碍,说明我没问题。小唐,信是你拆的,警察第一件事就是审你,谁的第二通电话!是不是你!”
“冯庆梅!”
小唐脱口而出,觉得不合适。
“不是,我也不知道!我怀疑。”
小唐指着墙隔壁的大办公室,非常激动:
“是上回大家在办公室讨论跳楼的新闻嘛,冯大姐在那骂骂咧咧,和信上死者不忿被冤枉的话差不多。冯大姐骂跳楼的,说父母白养她这么大,指靠她养老了,她死了,这是极端不负责的白眼狼,下辈子阎王都不叫她托生成人。还骂,要是她养大的女儿这么死了,她都不去收尸,太给家里人丢人,死在家门口楼下,叫父母以后怎么出来进去的!”
一阵恶寒袭上身,余津津踢过脚下垃圾桶,干呕。
小唐慌了,上前给余津津拍背:
“你怀了?”
余津津猛抬头:
“啥?别胡乱说!”
这她爹的什么想象力!
这不是咒人吗?!
小唐不以为意,还当个好事儿:
“未婚先孕,也分怀什么人的。你怀的这个是桉城首富家的,这可是中彩票!和穷门破户的丢人现眼不一样。你害啥羞!”
余津津一拍桌子,发了官威:
“操·你,唐!拿着你的信,自己自首去!不然丧失坦白从宽的机会,你得啃菜窝窝头去!”
小唐被吓傻了,又不敢破坏证据,抽了一张桌子上的报纸,胡乱包了包那封信,快要出门时,回头,寻个主意:
“我到底怎么办啊?摊上这么个事儿。我怎么啦?”
余津津不耐烦,一挥手:
“自首去!”
小唐急了:
“犯了法才叫自首吧,我招谁惹谁了?”
余津津故作严肃:
“你这叫破坏证据。去跟警察交代,把你知道的,都撂了。要不等人家发现了,来抓你,你这叫窝藏证据,一抓一个准!”
小唐一哆嗦。
余津津趁机又一拍桌子:
“快去!赶在有效期内!别张扬,你自己去。到时候我给你作证,你是不小心拆的。我学法律的,你还不信我?!”
卧槽,这事儿闹大了。
不到中午,满报社乱成一锅粥。
主任和社长带着各部门小领导,轰隆隆下楼,打电话找人,上警局接小唐和冯庆梅了。
下午,报社骂声四起。
冯庆梅和小唐在走廊干完,跑到大办公室又干。
领导都拉不住。
余津津听见小唐嚷着她有证人,非要往她办公室这边走。
她赶忙偷偷从里面上锁,悄悄溜回办公桌,美美办公。
过了半天,听见李主任来转门锁。
死对手!非要把余津津拉入战局。
余津津才不屑,装作没人在办公室。
她在微信上给边柏青发卡哇伊表情,逗他开心。
边柏青没回应。
无法投递的心情,总是惘惘的。
余津津想起那个跳楼的女孩,大约也有过这样的心情。
她安慰自己:
今天这闹剧,算是给那个女孩回个小小的应答。
市井小巷,人的好与坏,趋于平庸。
一般都是没有特别坏,也没特别好,大家都能好坏掺半、维持基本礼仪活着。
但冯庆梅这种恶大于好的,被教训,纯活该!
当然,余津津也不觉得自己闹这一出,就多正义,更多的是意气用事。
等走廊安静下来了,何逢萍给余津津发消息:
我在消防通道这边等着你,快出来,我把你拉出报社。你的车子太扎眼,一开,老冯和小唐再看到了。
余津津提着包,悄悄溜到消防通道。
何逢萍轻车熟路把她带出去了。
余津津比何逢萍来的久,都不知道具体的楼体结构,也没有她这么机灵。
在闲人那么多的报社,居然一个人都没碰到的出来了。
真不愧是从山里也能逃出来的猛女。
何逢萍把余津津拉到大街的奶茶店:
“我先和办公用品批发那边签个小合同,你自己待着也行,回家也行。”
余津津想了想:
“我回家,还有惦记呢。”
躲过今儿,明儿小唐和冯庆梅谁再提局子的事儿,就是大傻逼,纯属绕在坑里过不去。
领导们就会出手段维持办公秩序。不会像今天,还允许她们发泄。
余津津,美美隐身了。
回到家,边柏青居然在家,收拾着书房。
余津津惊喜又失落。
他没在工作状态,手机扔在书面,却没心思回复自己的信息。
边柏青收拾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