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求婚后,第二天起床,空气变得也不一样了,有微微的幸福紧张感。
边柏青在衣帽间找衣服,有点犹疑穿短袖还是长袖。
余津津抬脚,从背后攀住他肩头:
“连衣服也不知道穿什么的了?”
难道他也紧张吗?
怕她摔倒,边柏青微往后仰了下肩膀:
“早上两场会,一个正式,一个内部。正式会也就半小时,犹豫穿不穿长袖。”
“那就里面穿短袖,外面套件长袖。”
准新娘建议准新郎。
边柏青笑了,向后反抻胳膊,要刮余津津的鼻尖。
没刮到。
余津津跳了一下,磕到边柏青的肩头上,他终于挂到她的鼻尖。
“好,听你的。”
已经商约结婚,“听你的”这字眼,让人心中说不出的暖。
——现代社会的婚姻制度被骂烂了,但对需要它的人来说,有一种脚踏三层楼的厚实保障感。
他们头顶之上,还有一层,因嫌楼层高,没有人上去住。
最顶端的阁楼,余津津上去过一次,全是边柏青小时候的乐高玩具,他爸妈小时候的玩具。
还有一棵从澳洲运来的圣诞树,存放了将近三十年,是他爸跨半球追他妈的定情物。
而他妈在上世纪70年代,在澳洲的家里,就有一屋子的玩偶,和一架到现在很昂贵的钢琴。
这样的家庭,余津津不但不会批判婚姻,还要感激有这么一个制度,能为她巩固一点东西。
当然,一旦换做别的结婚对象,她第一个跳出来骂婚姻制度的落后,还能把弊端写上万字论文。
人的双标,就是如此简单粗暴。
什么理论都不好使——只有屁股决定脑袋。
余津津自己也承认,哪儿哪儿都不符合社会对好女人的要求,就一点好:
不大真骗自己。
偶尔,为了显得自己不那么刺毛,也仅限嘴上骗骗自己,屁股该朝哪儿歪,继续朝哪儿歪。
这也就是为什么,她不屑冯庆梅的各种,唯独对她和前主任陈搞破鞋决不贬义评价。
——才活到23,余津津就咂摸出人生其实真正愉悦的事情,很少。
女性的愉悦又比男人少。
所以,女的跟谁搞,婚内还是婚外,一还是二,或者女的挣的钱又怎么不正大光明······
只要一个女人能折腾,没折腾到自己头上,余津津就觉得挺有生命力!
妈以前名声那么不好,余津津压根没有和余绍良和余绍馨似的抬不起头。
那是吸着二手烟,哄着醉酒男人不打架,打一晚上麻将还要保持精力的女人,扒拉出未成年三姐弟的饭食和学费,养着他妈的大废物余正海,怎么就低人一等了?
余正海屌活不干,咧咧个嘴要钱,烟要好的,酒要利口的,时不时出去捏脚洗屁股的,他还他爹玩一宿还回家指责这个、指责那个的,他都不觉得低人一等呢。
那个屌字塔结构的家,余正海在塔尖,余绍良其次,余绍馨和妈底下是余津津。
能和边柏青结婚,按说太扬眉吐气了,但余津津——
一点都不想告诉他们!
最开始,想和边柏青扯上关系,确实有那种早晚爆发给大家好看的心态。
但随着接触,人,是会变的。
这个男人,与他产生感情,看到他世界里有修养与文明,连带着自己行事风格也有变。
——亲自下场纠缠的手段,是该告一段落了。
衣帽间里的窗子,可以望见楼下的一棵树冠。
——因为阶梯,树冠就在脚下了,眼界自然不一样了。
余津津觉得前所未有的幸福。
曾经还在想转正后,怎么支配薪水更合理租到划算的房子,买muji的香氛熏屋子还是只能买点更差的······
生活,有时候给人意想不到的折磨与奖励。
余津津从边柏青身后,紧紧环住他的腰,情不自禁:
“边大少,love u.”
在拨一件件衣服的修长手指,握住了她的手,他转头:
“i love u too.今后,别再调皮了。”
自从同学事件后,边柏青的成熟度,也不一样了,眼神微深,收敛了一丝不耐烦,更加不太指责余津津了。
之前俩人都很不会谈恋爱时,也有过不愉快、不相让的时刻,但现在,学会一点软化了。
他甚至没怎么提她的“逃学”,只是用“调皮”就算点化过了。
余津津有时怀疑边柏青是不是憋着坏,准备收拾她个大的,因为好多纠缠故事里,都是你死我活。
他也曾经说过一些狠话,但始终没对她怎样。
也许,他怜悯她在留学圈里的被PDF爆料吧。
爆料里有同情她的,也有骂她的,明明她不是爱出风头的一个人,却曾经一度霸榜合辑最多的女人。
回到桉城工作后,脱离了狗屁留学圈,余津津算是退圈啦。
余津津忍不住问边柏青:
“你要给我洗身份,怎么洗?”
边柏青立刻闪了下眼波,瞥走眼神,忙着换衣服,含糊:
“等我想想办法,讨论后再告诉你。”
余津津有点介意:
“带着污点和你结婚,是不是有损你的面子?”
边柏青挑着眉笑了,垂眼看着余津津,两手捏住她的腮帮子,一字一句:
“只要和我结婚,你日常生活目之所及的人,都会亲自给你洗底子,把你吹出花来。而且还要通过爆料你的好多优秀品质,以显得和你交往甚密。久而久之,你就是人人口中的月光女神,纯洁无瑕。即使有黑你的,也是羡慕,为什么是你有这个机会,还是要挖出你身上的闪光点,这不就是帮你力证过人之处?怎么算,都折不到我的面子。”
“那为什么还要找个团队,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