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
余妈赶紧朝儿子使眼色。
余正海锁眉,恢复父亲神色,教训:
“开车这么不小心,以后不要开了!女人学会个开车,烧包什么?上大街了还了得?!最烦女司机。”
余津津笑:
“不是不小心,是故意的。”
可惜,在场没有一个人理解她的幽默,全部惊呆脸。
余津津一脸开朗,毫不计较,径自走到餐桌前,抓起一瓶酒。
低度的果酒。
余津津不喜欢,直接甩足力气,抛进湖里。
余正海脸上一呆。
做父亲的开口训人,做女儿的应当诺诺应着。
乖顺的大女儿,忽然斗力十足,是在扫地他的父权。
余绍良厌恶地别过头。
这个家里,他总有种接棒父权的自觉。不喜欢任何女人的不听话。
余津津指着余绍良,笑容和善:
“我觉得你妈比的应该换副表情给我看。”
“你妈比的嘴里能干净点吗?操!”
余绍良要上前。
余妈立刻撒了余绍馨的手,跑到余绍良面前,抚他的胸口:
“不气,不气。你叫她踢了才好,别再伤了身子。”
低声窃窃:
“这是边总看着她面子请的,你别闹得边总脸上不好看。”
“这是户外,你们亲亲母子的密语,风吹过来了。”
余津津把手卷在耳朵上,好意提醒。
余妈抓着儿子,往后倒。想叫儿子躲开得了势的大女儿。
余津津指一圈在场的余家所有人,笑着摇头:
“你们是什么脸面,跟我闹翻了,还他妈又凑上来?是不是应该给我道歉?”
她有更难听的话,但眼神落到余绍馨脸上,忍住了。
总在妹妹这里留情。
不敢与姐姐对视,余绍馨垂下睫毛。
余氏夫妻脸上讪讪的,但很不喜欢余津津这样把话挑明了,不看她。
“津津,你属实不该这样!到底咱是血浓于水的一家子骨肉!边总叫大家出来玩,就是想撮合骨肉团团圆圆。这么大了,你也该看点眼色行事!你还没过边家门,八字没一撇,还得靠娘家给你撑着!你也别嫌妈说话难听,由着性子,以后跟边总什么样,还难说呢!”
余妈抓着儿子胳膊,看都不看女儿,沉着脸。
余津津笑着挑了瓶高度的伏特加,找到起子,开瓶。
仰脖子,干了几口,余津津喉头窜火。
天旋地转中,余津津看不到之前跟在身后的小伙子,她扬起胳膊,拍了拍手。
小伙子开着高尔夫球车加速,过来,跳下车。
余津津附耳交代几句。
高尔夫球车,往余绍良跟前开。
吓得余妈拉着儿子后退,以为这俩健壮的小伙子要打余绍良,把儿子藏在自己身后。
小伙子们文明人,和善:
“兄弟,挪挪你的面包车,一会儿边总请的律师们的车还要进来。”
反正最好躲开发疯的余津津,余妈催着儿子去挪车,乖他的背:
“别怕,这里有我。你姐喝多了,一会儿我哄她,她一向听我的。你把车开远点,我把她哄住了,烧烤也给你烤好了,你再回来吃。好儿,听话。”
好儿趁机溜走。
余津津夹着他们之前烤好的串吃,压下往外冒火的酒精。
余正海朝余妈甩了下手,喝斥:
“哼!都是你生养的不省心!”
说得对,他只给一个姓。
不过,百家姓,余,算个屌。
余妈拽了拽衣角,朝余正海使个眼色,要上前劝和大女儿。
大女儿最听自己的,那么闹着要警察抓薛永泽,被自己连哄带骂,照样从了薛永泽。
以前挨了打,只要哄哄,还是世上只有妈妈好。
她对母女关系有信心。
“津津!一家人,有什么过不去。你来,妈跟你······”
余津津把半瓶伏特加砸在朝她靠近的余妈脚下。
曾经的手段失灵,余妈立刻噤声。
余津津用手遮在眉眼处,见余绍良的车出现在湖那边,她眉目开阔一笑。
“看着湖那边!你儿子可能听不见你的甜言蜜语了!”
余津津抓起一把水果刀,朝霸道上一跃。
面包车还在绕湖赏景。
霸道加速靠近。
沿着岸边朝这边跑的余妈在跳高、挥手,呼叫儿子。
余绍良不明白,正要降下车窗伸脑袋听妈喊什么。
“砰——”
余绍良和面包车一起被撞进湖里。
安全气囊弹的余津津脑袋疼。
不过,伏特加的急速扩散,也缓解了一部分的疼痛。
余津津抓起水果刀,刺烂安全气囊。
高尔夫球车立刻刹在旁边。
那两个小伙子甩出急救包,要给余津津紧急救护,被余津津一把推开:
“我没事!”
“还是检查一下······”
老催,余津津抠了粒止疼片,干咽下去。
余津津站在岸边,攥着刀,亲眼看着面包车一点、一点往下沉。
往这边跑不及的余妈传来鬼哭狼嚎。
她见儿子车沉湖,脚下一软,倒在岸边,再跑,可脚软得站不直,只好连滚带爬。
余津津仰天大笑,举着刀拍手鼓励余妈:
“加油!加油!”
两个小伙子看了看手表,拿着锤子,跳下湖,救援。
余绍良被连汤带水拖在岸上。
桉城是个海滨城市,好多居民打小会游泳,余绍良也会。
但他完全吓傻了。
躺在岸边草地上打哆嗦,不受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