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击到后背的薛永泽身子微微一恍,倒了下去。
余津津惊得双手提在胸前。
未婚妻举着消防栓里的斧子。
——她用斧背击倒了发疯的薛永泽。
两个自认识就对立的女人,此刻对视。
余津津不知道未婚妻会不会下一个就劈杀了她。
未婚妻抖着嘴唇,望着地上即刻昏迷的未婚夫,催促余津津:
“快走。”
余津津反应过来后,拔腿就跑,往光明的车场入口,脚步不停。
黑暗里,未婚妻举着斧子,喊了一声:
“余津津!看在我救你的份上,不要报警!薛永泽,我来处理。今后我们不会再骚扰你了。”
亮光处看黑暗,望不见影子。
余津津没作声,转过头,跑出停车场。
劫后余生,余津津暂时不会回停车场找车,打了辆出租,回家收拾狼狈的自己。
镜子里,余津津对着脖子上的於痕厚涂BB霜。
遮不住。
她赶忙系上丝巾,还是有遮不住的於痕峰峦,层层叠叠,欲盖弥彰。
边柏青忽然出现在镜子里,惊讶:
“这个点,你怎么回来了?”
余津津赶紧把丝巾捂在脖子上,低下头,慌乱:
“你不是也回家了。”
她觉得这话语气不对,立刻改口:
“你怎么也回来了?忙完了?”
边柏青察觉不对,走向她,答:
“回来拿个章。你在干嘛?捂着什么?”
他抽走她的丝巾。
余津津拽不过边柏青手上的执着。
他轻轻抬起她的下巴。
大片且浓深的於痕,暴露在边柏青的眼底。
怒色立刻上了他冷峻的脸。
他伸出手指,狠狠点着空气,却轻声:
“余绍良?”
余津津不作声。
但,边柏青立刻排除:
“不是。余绍良现在被赌徒们围追堵截,日夜监控,而且他的车也被开走了,出行不便。他现在形同坐监,没找到你的可能。”
反倒是余津津惊讶了。
余绍良赌博,欠下外债,丢了车子的事,边柏青都知道?
连她都不知道余绍良现在的情况······
那不是舅做的局吗??
余津津有点走神,望着面前这个身姿英挺、手势犀利的男人。
边柏青点着空气,声音冰冷:
“你的交际圈简单,最近有过节的人,也不过是陈。可他一胆小,挨了教训,不敢再惹你。二是他职场回归失败,正自顾不暇,到处疏通,一个小市民不可能做这些。”
余津津后背一凉,老陈的事,难道真和看似遥不可及、毫无关联的边柏青有关?······
今天一天,经历的太多,余津津神智上消化不迭,讶讶地呆望着边柏青。
边柏青的眼神一杀,表情突然阴狠、刻毒,下了决断:
“是薛永泽。他保外就医后出现了转机,捞出来了。”
余津津惊愕。
边柏青的聪敏,超出她的认知。
边柏青伸手,拉过余津津,检查她身上其他的伤口。
余津津忙遮盖着衣服:
“我没事的······”
都断定是薛永泽干的了,她说没事,火上浇油。
边柏青脸色变得深幽,一言不发,拉着余津津去他房子那边,替她擦药。
余津津只有乖乖听话的份,不敢多说一个字,怕刺激大醋精。
边柏青一边擦药,一边打电话,支使副总来家里拿章,负责盖在什么文件上。
听他动静,似乎没生气?
反倒很沉定。
可这种沉定,余津津见识过——
泥石流在半山腰,边柏青开车撞水中羊时的不眨眼,她见过。
她心慌到转头看了身后擦药的边柏青好几次。
他五官静静的,没任何表情,不悲、无怒,只是在认真擦药。
自回到家,余津津一直在纠结报警不报警,毕竟未婚妻救了自己,她又怕报警后,万一漫长的调查,边柏青知道了再误会······
现在,边柏青不出门,余津津想报警,也没合适的机会,怕他听见复述经过。
边柏青和副总打完电话,又给余津津脖子上上药,还以关心的语气:
“疼不疼?疼就告诉我,我再轻一些。”
余津津摇头,低声:
“不疼。”
边柏青居然还夸:
“真棒。”
不知道为什么,余津津觉得这句夸,特别不顺耳,又说不出为什么······
就很反常?
······
擦完药,边柏青拧着药瓶盖,在理清思路似的:
“我想想,工作交代完了吗?······完了。好,宝贝,你去休息。”
余津津不放心,仿佛大风将起,已感觉到冷飕飕,一场冰风暴要来。
她拽住边柏青的袖子,紧张地抬头望,盯着他可能会随时变脸,声音紧张成窄窄的一条细缝:
“你没事吧?”
边柏青没看她,却回了一个笑。
像防止余津津再有疑问似的,边柏青伸出阔掌,抱她的头在怀,不叫她看到自己表情。
他紧紧乖着她,轻轻摇着她。
过了很久,他低声:
“走,你去休息,我陪着你。”
余津津浑身打颤,怕边柏青做出不理智的事情,为稳住他,想要撒谎:
“不是你想的那样······”
边柏青斩决她的念头:
“我觉得你现在最好闭嘴。胆敢为那个人渣说一句话,他只会死的更惨。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