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津津噤若寒蝉。
躺在床上,余津津死死牵着边柏青的手。
好怕他做出什么无可挽回的事,他的前途光明,不能和人渣搅在一起。
边柏青回捏着她的手背,轻拍着她的背,表示:没事。
甚至,因余津津一直不放松,边柏青笑着低头,把鼻尖抵在她的鼻尖上,轻轻蹭着。
下午的阳光被纱帘过滤,洒在边柏青深邃的五官上,照亮了脸上角角落落,他的笑容清澈见底。
余津津心底舒出一口气,放心了。
这个世界上,她关心的,只有他。
只要他不去沾上薛人渣的脏就好。
边柏青搂着余津津在怀,先发出沉睡的声音。
······等余津津再睁眼,边柏青不见了。
余津津满屋子找。
他不在。
打电话,没人接。
大概格外关心一个人,想找到他的心情坚决,办法就特别多。
余津津打给老谭,各种拷问,不给他遮掩老板行踪的机会。
老谭说车子是边柏青自己开走的。
余津津急切:
“能查出他的行程记录吗?很重要!”
老谭松了口:
“边总在太和会所。”
余津津一愣:
“会所?有美女的地方?”
她没去过,只觉得是美女如云的地方。
但她一想,边柏青安顿好工作,稳了自己半天,扭头就为了去会所找美女,也太不是他的作风。
他这样理直气壮的人,真要找别的女人,只会坦诚:找了。
见余津津在电话愣住,老谭支支吾吾:
“我就说你最好不要知道,但是你放心,边总不会乱来的······”
太和会所门禁很严,无预约不让进,余津津装作打着电话,躲安保。
她穿着套装,人五人六,带着不菲的钻石项链,安保想拦她,也不敢动粗,只好跟着她的步伐:
“女士,您说下预约房间号。”
都硬挤进电梯了,余津津才:
“我找边柏青。”
安保愣了一下:
“请报房间号,我们没有顾客的名字。”
余津津很笃定:
“这个城市里混,你们经理绝对认识他。叫你们经理。”
一个安保随着进电梯,对着对讲机,不知说些什么暗语,净是些外行听不懂的话。
像外语一样,居然对证出了余津津是边柏青身边的人,而且得到了边柏青本人的放行准许。
安保马上变了热情的态度,按了正确的楼层。
没有顾客准许,即使余津津闯入,他们也会把她从别的出口带出去,不可能见到任何顾客。
进到包厢,一片狼藉,边柏青坐在沙发上,仰头向天,正在剧烈喘息。
安保立刻退出去,闭紧门。
余津津失魂落魄冲过去。
边柏青的胸口处,有点血迹。
余津津吓得要撕开衬衫上的口子,检查边柏青伤情,被他死死捂着,也不再那样喘息,坐直身子,转变快得跟刚才演戏似的:
“大惊小怪!一点点划伤,没事。”
他又反常地朝她笑了,伸手摸了下她的脑袋,使劲把她搂在怀里。
“哦,你还是关心我的。”
仿佛赞赏她刚才的失魂落魄。
余津津努力挣开边柏青的胳膊,拉他起来:
“去医院!走。跟我去医院!”
边柏青沉沉坐着,不动:
“说了没事。”
“你跟谁?”
余津津环视包厢内,无他人踪迹,只有地上一堆的破碎玻璃。
边柏青笑了,一字一句:
“薛永泽,蓄意杀人,我做完笔录了。”
余津津浑身的汗毛倒竖,头发昏:
“他要杀谁?杀你?”
边柏青作出委屈的神情,嘟着嘴,闭着睫毛,点点头。
“好怕,幸亏你来救我。”
他这副跟破败现场完全不搭调的轻松样子,让她不知道怎么接话。
“薛永泽呢?”
余津津思维已经混乱。
——笔录做完,就是人已经被警察带走了。
可常人生活,怎么会见过如此惨烈的场面,触目之余,更多的是对正轨认知的冲击。
而且她下午才遭遇了惊悚。再也不会想到曾被自己打过的薛永泽,敢想当场掐死她。
一天两场重击,余津津脑中对生活的构建,破碎了一大块。像地上的碎玻璃。
边柏青也遭了薛永泽的拔刀相向,正愤怒,听到余津津还在问“薛永泽呢?”
暴怒。
他忽然坐直,咬牙切齿:
“今后,他能不能在你心里死干净!!”
吓得本就思维混乱的余津津,一个哆嗦,花容失色,不停摇头。
在边柏青看来,是不舍那个人渣死去?
边柏青冷冷的:
“你车呢?”
余津津愣愣的,努力回忆:
“在商场的地下停车场······你要开吗?”
边柏青不知道打给什么人:
“顺着车的位置,找到地下停车场的监控。薛永泽应该罪加一等,是两次杀人未遂。”
挂了电话,边柏青抬头,侧脸阴沉,把余津津看到胆寒。
他问:
“被人掐了脖子,打个半死,不报警啊?我现在替你报警。人渣,就应该把牢底坐穿。”
余津津呆呆望着边柏青,望着满地狼藉,想象不出刚才这里发生了什么。
脑袋空空,备受震撼,完全不知道怎么处理。
借着边柏青的势、发的那些疯,始终是小打小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