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冥重新感知到与秋知意的联系，他不由得叹了口气。
记忆在他脑海中重新浮现，过去的过往种种疑点终于又有了解释。
他看向聚在他眼前的谢涯知等人，未央被他暂时封锁在新辟出的空间中。
“浮世秘境之时你们都阴差阳错前往其他世界，并带回了其他世界的馈赠，此时我需要借用一下，帮助秋知意。”青冥看向无边的苍穹，金色的眼中倒映着无数晃动的锁链，他顿了顿，“亦是帮助这苍生。”
能经过考验进入秘境之人无不是心性过得去的人，即使有各有各的心思，在大劫当前也有尽己所能之心。
无数碎片汇入青冥的眉心。
“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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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苍生的性命与您，您会选谁呢？”
璇玑的话虽是轻声问询，但她无疑已经有了答案。
命书重新化作碎片涌入秋知意的心中，秋知意无奈，但却不得不承认，她确实会选苍生。
明心被她递给连玥，秋知意看向想要上前阻拦璇玑的连玥，神情陡然凌厉，带上了亿万年前至高神的威严：“都退下，所有人。”
再看向璇玑的时候，即使处于弱势，她依旧从容。
“所以你想怎么样呢？”
话音刚落，秋知意一手摸上贯穿了她胸口的半透明枝蔓，不过瞬间，枝蔓上便生出了层层叠叠的倒刺，她的手心亦被密密麻麻的刺贯穿。
璇玑恶意地操纵者枝蔓在秋知意的伤口中摩挲，其余的枝蔓同样伸出，贯穿了她的四肢。
秋知意也只是神情苍白了些，她嘴角的笑意并未消减，甚至更灿烂了些。
“有点痛啊。”
万俟厌辞忧心忡忡，来回转圈：“完了完了，死不成了。巫黛巫黛，不如你杀了我吧，也不是不行。”
巫黛吐了吐信子，稍微松开万俟厌辞，蛇头离他远了些，即使是连玥这样不通人情之人都能看出她蛇脸上的嫌弃之色。
凌霄看向已经成为血人的秋知意，眼中的光芒愈发盛了。
“我还以为是圣母，竟然是疯子吗。疯子、疯子好啊。”她从连玥手中拿过明心，明心躲开她的抚摸，凌霄并不生气，反倒更为开心。
“名剑有灵。”
说完她又安抚地摸了摸疏竹：“当然，你最重要。”
归生镜摸了摸不断摆尾的无间，权当安慰。
秋知意在洪荒感到的也大多是心痛与精神上的疲惫，纯粹的来自□□的疼痛，当真是久违了，久违地、让人兴奋到战栗。
她将右手从枝蔓的刺上拔出，左手用力，枝蔓便彻底从她的皮肉中划出，留下一片被撕扯掉的摇摇欲坠的肉和一地的血。
血液落下的地方燃起一阵阵紫色火焰，枝蔓上的字符逐渐后退，枝蔓也变成了普通的半透明枝蔓，如同一碰就碎的冰晶，对她再无丝毫杀伤力。
“继续啊。”
秋知意说，再抬头时，她的眼睛已变成了纯然的金色。
锁链哗啦的声音再次传来。
秋知意前进的步伐僵住了，她眼中的金色淡去，又恢复成了深沉的紫。
璇玑拿出一个漆黑的东西在手上把玩：“即使这样您也不在意吗？”
璇玑适应良好，很快她便换了个称呼：“阿姐？”
秋知意的神色顿时冷了下来，她的脸上还有被璇玑的枝蔓穿透时带起的血液，像是迷雾中被寒冰笼罩的峭壁，令人窒息的、凌厉而冰冷的美。
这个称呼，属于曾经的未央、属于五凤亦属于青冥，但绝对不会属于璇玑，亦或是陨星。
秋知意觉得胃部一阵翻涌。
“你不配这样叫。”
璇玑让秋知意变色的意图轻而易举得逞，此时她十分好说话，纵容地笑：“那便不这么叫，神尊，您这次又会如何选择呢？”
璇玑似是站得累了，她以枝蔓组成座椅，坐在空中：“以神核换神核，如何？您的挚爱之人、等了您亿万年、亲自送走了您创造的诸神的青冥的神核，最是公平不过，不是吗？”
凌霄原本只是看好戏，但她此时看到秋知意的眼神，顿觉不对。
万剑宗虽早与她无关，但秋知意无论如何也算得上是她欣赏的小辈，她虽不是神明，但也听白离说过些话，神核对于神明无异于丹田。
若是被毁，此生再起便难了。
她本就恣意，之前处于观望状态也是想要看戏，如今戏中人都要被杀了她还看个屁的戏？！
璇玑的注意力都在秋知意身上，她本就不擅长武斗，修炼上的天赋更是一窍不通，不然也不会在有命书加成的情况下亿万年连个神位也没有混出来。
此时更是如此，若非命书加成，即使是归生镜对上她只怕也有五五开，甚至更多。
并不是说归生镜不强，只是活了亿万年不过勉强和个活了十万年的小辈打个平手，属实是有些丢脸。
一柄枯竹向璇玑袭来。
太快了。
璇玑只能勉强操纵枝蔓将疏竹打开。
凌霄所掌握的已接近于道，若非她剖出半身血肉供养白离，只怕神格于她不过探囊取物。
如此，她也能少些忌惮。
毕竟，神明总逃不过合道的命运。
璇玑猛地看向凌霄。
凌霄挑挑眉，似是在肯定她猜测方向的正确。
她修的是御下逍遥道，可不是和什么糟老头子或糟老婆子合道道，大道一听就不自在，她又不是傻子，这神格烫手山芋一样，谁爱接谁接。
神庭早已无人，更具体地说，当是璇玑这边的人已经被她尽数吸收成为命书的养分。
在秋知意这边的，反倒因为被“交”出与他们息息相关的命书，暂时逃过一劫。
璇玑擅长攻心，神庭诸世家皆为她的手足，统治神庭并不需要多大的武力，头脑上的刀光剑影她再适应不过。
但若论及实战经验，她到底生疏。
“看我。”凌霄对璇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