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涯知跟在殷神悦身后,本打算给秋知意一个惊喜,却不料见到的是秋知意彻底消失在他们眼前的画面。
这种失落,让残存的理智瞬间消无。
殷神悦将手探入传送阵,对谢涯知摇了摇头,她冷静道。
“就是普通的传送阵。”
谢涯知的身上魔气瞬间爆发,他鬼气森森地看向倚泠,明知可能是迁怒,影楼与他们交好,怎么也不会算计秋知意,但秋知意是他前世的主上,亦是他今生的师妹,他无论如何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
“这是怎么回事?”
倚泠眉头紧锁,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再等等,我已禀明楼主。”
谢涯知冷笑道:“你最好让宋非墨给我一个合理的交代。”
殷神悦细细感知了一下,她自释怀承认自己并非秋知意的附庸后,已经被此界的“道”彻底承认身份,与之相对的,在之前与秋知意的联系也越来越弱,到如今,也只能简单感受一下秋知意是否有生命危险。
她轻轻拍了拍谢涯知的肩。
“暂时无事。”
黑袍裹身的面具女子从传送阵中出现,身后是蹦蹦跳跳的星移与百工,她熟稔地看向殷神悦与谢涯知,寒暄道。
“身体可还适应?”
殷神悦点点头。
宋非墨救了殷神悦的性命,给她重塑了身体,谢涯知也不好在这个时候给她脸色。
他只是阴阳怪气:“鬼阁阁主倚白、墨阁阁主宋非墨、影楼楼主,九宗之二的宗主、百工魔尊的师尊,宋非墨、倚白,你就这样看着秋知意在你眼下消失?①”
宋非墨并不着急,她看向谢涯知身后的春雾敛,惊讶道:“你竟然也入魔了?”
春雾敛并认不出她是谁,她从鬼阁阁主与墨阁阁主竟是一人的消息中回过神来,指了指自己:“我?”
宋非墨点点头:“我是倚白,当初在春城被困幻境的渡劫修者。”
春雾敛与她并不熟识,倒不如说,在此处她除了秋知意并无熟悉之人,她本想求着百工魔尊救下她的爹娘,只是此时明显也不太适合,因此她又岑寂下去。
谢涯知眼中蓝色的火焰闪烁,已然是盛怒的前兆。
宋非墨也不恼怒,她带着笑意问出了与殷神悦一样的话:“你以为渡劫是为什么叫渡劫?云止戈渡劫已经将近万年都未渡过,这对秋知意来说,是风险,但又何尝不是机缘?”
星移走到春雾敛身边,十分自来熟地搭上她的肩膀,她一眼戳穿。
“你仰慕秋知意,然后因爱生恨?”
春雾敛被她说得脸红,察觉到所有人的视线一下子集中在她的身上,连连摆手后退,想要挣脱星移的桎梏,奈何星移的胳膊铁做的一样,她动弹不得。
“不不不……不是……我没有……”
“你不喜欢秋知意?那就是恨喽?”
春雾敛再次解释:“也没有……不是这样的……”
“那就是……又爱又恨?”
春雾敛急得直跺脚,她不明白为何秋知意还能与这样的人友好相处。
“你是觉得秋知意脾气好,还能与我友好相处?”
春雾敛一惊,她鸵鸟似地低下头。
星移轻笑一声,她靠近春雾敛的耳朵,白发垂下,吐息温暖,却让春雾敛如坠冰窖。
“秋知意确实脾气好,她不仅脾气好,还是一个只要事出有因,即使你想要杀她,她都会原谅你的圣母,是吧?”
春雾敛冷汗已经浸湿了后背,秋知意确实如此,而她却在想要杀死秋知意后再次利用她的人情救下她的爹娘。
她年岁到底不大,经历也并不充沛,听到星移这样说,便加倍羞愧,只是羞愧归羞愧,该消耗秋知意人情的地方她依旧不会放过。
毕竟,爹娘的性命,远比所谓面子重要多了。
星移后退半步,突然意兴阑珊。
“说吧,秋知意带你来想必是有事情要求我们,说出来看看,说不定我们刚好就不能做到,让你白跑一趟了呢。”
春雾敛骤然抬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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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死只觉得自己手腕传来剧痛,她瞬间清醒过来,却发现自己好似被押在比武台的地方。
眼前所有人都让她觉得无比眼熟,只是她的记忆却依旧一片空荡,这些熟悉感落入记忆中不断下坠,九死心中逐渐无波无澜。
这是她失忆前的记忆?
“秋知意,重伤同门,你可知错?!”
身后的圆滚滚的男子厉声道,让九死莫名想起了西瓜,如此想着,她笑了出来。
连石青万万想不到历来乖巧的秋知意会出现如此叛逆的一面,他手下用力。
“不尊师不友爱同门,秋知意你可知错?”
九死并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只是看周围的景象,大抵是她在比武中伤了弟子,她看向一边躺在比武台上一动不动的弟子,掀开眼帘。
“比武台上受伤是再过正常不过的事情了,难道只是因为是我,所以有错?”
如今情况不明,多说多错,只是,九死却莫名相信,自己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对弟子出手。
岂料她不想说话,身体却替她说起话来。
“再者,是方凌天挑衅于我在先,打不过我竟然想在背后将我重伤,如今也不过是因果报应罢了。师叔,想囚我直说便是,我不过化神自然不是您的对手,用方凌天做阀子,可真真是恶心极了。”
九死一惊,她竟未察觉到这身体中有人!
旋即她转念一想,她才是那个外来者,于是她试探道:“你是?”
秋知意虚弱道:“秋知意,你是心魔?哈?早有预料。”
九死这才知道,她此时应当是强弩之末,之前的嚣张话也不过是强撑。
被当成心魔也没什么不好,于是九死并未反驳。
秋知意肩上还在流血,九死强硬地接管她的身体,明明已是盛怒嘴角却扬起笑意。
“接下来就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