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弃直直向秋知意走了过去，双手奉上明心。
“门主，您的佩剑。”
秋知意对陈弃点点头：“多谢。”
陈弃并不接她这一句谢，恭谨退下。
秋知意似笑非笑地看向太虚。
“太虚道尊？不舒服吗？因经常受伤之故，我也略通些诊断治疗的法子，可要我帮你看看？”
剧痛使得太虚的头脑一片空白，只听到秋知意的声音远远传来。
太虚故作镇定，他抬起头，眼前视线一片朦胧，秋知意的身影在他的视野中聚焦。
她明明是笑着，却莫名阴冷，眼角的翎羽绒毛由金到紫再到黑，像是反射着七彩光芒的蛇的鳞片。
她整个人都如同一只竖立起来随时准备攻击的艳丽的毒蛇。
太虚当然知道秋知意这是在报复，只是他做过的事情实在太多，连秋知意对他报复的原因究竟系何都不知道。
数千年高高在上的道尊的尊严让他不能在这些人面前出丑，秋知意想必也是因此才有恃无恐。
太虚强打起精神：“无事，只是刚刚强窥天机受到了些许反噬，多谢道友。”
秋知意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在场人也纷纷作出一副恍然大悟模样，至于究竟是信还是不信，那就不知道了。
若太虚只是针对她一个人，秋知意未必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落他面子，大不了光明正大地暴打他一场，恩怨也算是就此了结。
但他针对的是殷神悦，要的是殷神悦的性命.
秋知意向来护短又记仇，即使不能杀死太虚，也要咬下他半条命。
只是毕竟是在破命门的地方，秋知意既是破命门的门主，也不好将自己与太虚的私人恩怨扩大到破命门与天机阁之间的恩怨中，这次刺入太虚识海中的劫雷，只是个开始。
太虚并非她，与劫雷缠斗的经验可谓是少之又少，更何况这并非是纯然的天雷，而是包含着她的涅槃之火、“灭世”之毒与玄阴之水的劫雷。
君晏必不敢在羽翼未丰的江晚宁面前露面，否则必定会被并无什么被套话经历的江晚宁抖落得底儿掉，如此，灭世便只能是由天机阁给予。
玄阴之水虽并非天机阁，但万剑宗既是天机阁派系，那也一并算上。
如今也算是取之于天机阁，用之于天机阁。
若只是劫雷，太虚或可有办法，这几样加起来，只怕是太虚的识海被劈得七零八碎了也摆脱不了。
秋知意笑了笑，她向身旁伸出手，看向太虚，近乎挑衅。
“与我一并，青冥道子。”
太虚的神色彻底冷了下来。
“秋知意，你这是何意？”
青冥的温凉的指腹轻轻点在秋知意的指腹上，秋知意嫌弃他温吞，一把将他的手握住。
“叫我九死魔尊，或是破命门门主。”
果然。
之前的那声“本尊”不是幻觉。
连石青睁开眼睛，将遮眼的几缕散发拨开，撑着下巴看着大摇大摆攥着天机阁道子的手向主位上走的秋知意。
还好楚离不在，不然谁知道要怎样发疯。
连石青疲惫地想。
只是魔尊啊……大乘魔尊，亦或是更上。
具体的修为层级，他不敢想。
只是一想，便带起当初幻境中剖皮挖骨取髓的同意，连带着心脏也随着躯体控制不住地战栗。
他并不会感到愧疚，但是痛楚却是实打实不会消失的存在，这个确实是对他再合适不过的惩罚。
连石青控制自己转移思绪。
秋知意捋了捋衣摆，坐在主位上，主位宽大，再多坐几个她都绰绰有余，秋知意拍了拍身旁的空位。
青冥会意，知道秋知意是故意刺痛太虚的痛点，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坐在了她身边，只是格外紧绷，仿佛坐的不是凳子，而是刀山火海。
秋知意故意语焉不详：“就是这个意思。”
太虚揉了揉眉心，强忍识海中的剧痛，再睁开眼时，眼中已经带着几缕金色流光。
“九死魔尊这是要与我天机阁作对？”
修真界自十年前天魔出世后便一直是永夜，血月高悬，并无星子。
此时却截然不同，清澈到近乎透亮的天空将混沌取代，月变成了乳白色的流光，繁星密布。
秋知意曾在春城秘境中领教过太虚的[界]，无声无息出现，确实是不同凡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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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机阁。
云拭非拦住眼前的不速之客。
“云长老，请问您并未通报就前来天机阁，所为何事？”
云止戈懒洋洋道：“让开。我今日不想杀人。”
云拭非执意拦住她，云止戈啧了一声，将云止戈钉在原地。
边往前走边碎碎念。
“说了不想杀人就是不想杀人，毕竟我还想给自己积点德，活得久一点。”像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她大笑出声。
她擦了擦眼角笑出的眼泪，眼前不知何时已经已经沾满了天机阁的长老。
“阿翳。”
蓝色的长发如水波般飘荡，云翳不知何时出现在云止戈身边，云止戈不顾天机阁的人忌惮的眼神，她一把将云翳勾到身边，吻了吻他的耳垂，哑声道。
“我不想杀人，留下他们一条命。”
语毕，她已经将天机阁的人远远甩在身后。
天机阁众人正要上前，眼前却出现了一道无形屏障，水波在云翳身边环绕，他抿抿唇，声音温和。
“请不要上前。”
为首的长老道：“你们万剑宗是想要与天机阁作对？可想好了后果？”
“不是万剑宗，罢了。”云翳想也知道眼前这些人不会听，万剑宗就是万剑宗吧，他无所谓，“若你们执意上前，那我便动手了。”
他彬彬有礼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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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溯看了看太虚，又看了看秋知意，又看向在一边明显是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