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府内并无日夜的区分，青冥天青色神魂上的黑色纹路已经全被紫色覆盖，而进入秋知意神魂的一缕黑色，很快便被她的神魂吞噬殆尽。
眼前的青冥逐渐凝聚成人的样子。
天青色的雾气逐渐被紫色浸染，灼热的罡风从远处袭来，两人的灵府已在不断融合。
秋知意退后半步，明明已经做了极尽亲密之事，此时却有尴尬的气氛在两人之间蔓延。
秋知意没话找话，本想故作严肃，但奈何她的声音依旧带着颤抖的湿润，一点都不严肃，反倒显得十分不正经。
“你这是怎么回事？”
秋知意听到自己的声音，故作无事发生地闭上了嘴巴。
青冥轻轻笑了一声，被秋知意掐住下巴，她恼羞成怒：“笑什么？”
青冥也好不到哪去，只不过有秋知意的例子在前，他清了清嗓子，勉强找到之前说话的感觉，他摇了摇头，垂下眼睫，故做失落的模样，回答秋知意之前的问题：“大抵是我在此世的载体被人摧毁了。”
秋知意立即想到了：“问天石？”
青冥抿唇，点点头，他又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嗓音正经一些。
“问天石是此世唯一接近于道的东西，具体来历我无法探知，但我若要现身此界，只能借问天石作为载体。”
“但现在，载体彻底被摧毁了。你如今的身体，还可以坚持多久？”
青冥垂下眸子。
“不再动用灵力的话，十年。”
语毕，青冥又对她露出一个颤巍巍的笑，分明身体破碎的是他，如今却要小心翼翼地照顾她的情绪。
秋知意当然知道青冥的表现极有可能是故作可怜，但她依旧不爽，这种不爽让她迫不及待想要发泄。
于是她恶狠狠地叼住青冥的唇，下摆的紫色雾气一寸寸向上与青冥纠缠，超凶。
“继续修炼！”
等到秋知意与青冥出来的时候，已是一天过后，奇怪的是，除了天机阁太虚，其他宗门竟然无一人离开。
经过一天一夜的修补，青冥的皮肤上已无裂开的痕迹，只是内部的血肉，依旧濒临崩溃。
走出房门的时候，已是晚上。
与其他宗门不同，破命门并不远离尘世，只是在尘世群山中平平无奇的一座，只是因着宗门扩张之故，又新占了几座山作为宗门处所。
持续的永夜，为了修者以及凡人的心理健康考虑，影楼友情赞助“羲和”作为白日高悬的太阳，放在结界内，在晚时，便会收起“羲和”，重回永夜最本质的混沌模样。
凉风袭来，头顶月光大盛。
陈弃已经在门主殿守了一天，见秋知意走出，迎了上去。
“门主，道子。”
杀完天魔一身舒爽的倚白也是，她站起身来，吐出叼着的狗尾巴草。
“哟，舍得出来了。”
天魔听上去名头十分骇人，实际上良莠不齐，大多只是因为是初代魔族，于是便也忝居天魔之位。
若不是阵法特殊，即使死了天魔也会在数月甚至数天后再次出现，这种程度的魔，早已不知道死了多少次。
她本是调侃，奈何秋知意与青冥实在是坦然地过分光风霁月，即使都换了一身衣服，也实在难以让人想歪，毕竟秋知意与青冥的洁疾，众所周知。
倚白无趣地“啧”了声。
秋知意对陈弃点点头：“辛苦了，九宗如何？”
陈弃拱手，明明是一板一眼的动作在她做来偏偏有一种不在状态的游离之感：“除天机阁好似有什么急事匆忙离开外，其余宗主皆数留下。”
秋知意与青冥对视一眼，继续询问：“你可知是所为何事？”
陈弃想了会儿，她犹豫地摇摇头。
“并不知。”
“无事。”
秋知意又看向倚白，心知倚白好奇心最为旺盛，若不告诉她，只怕她的脑洞会突破天际，于是半真半假道：“问天石出事，青冥身形难以稳定，我便帮他勉强维持住了身形。”
青冥一直都是那个病恹恹的样子，倚白并不怀疑秋知意的话，再加上她得到的某些消息……
倚白神色凝重起来，她的消息来源颇为广泛，毕竟谁也不会愿意得罪她。
之前被传得神乎其神的天机阁九转丹的来历自然也知道一二，但她并无那么强的正义感，若当事人自己都不反抗，她又何必插那个手。
秋知意与青冥都是自愈能力极强的人亦或者说非人，很难不将他们联系在一起。
“九转丹？”
秋知意轻轻摇头：“是也不是，只是，倚白，你可知天机阁是何情况？”
她并未否认，于是倚白便知道，她的血肉确实也有此功效。
她想了想，云止戈固然与她意气相投，只是她向来摸不清云止戈的想法，虽然同是看不懂，但秋知意却比云止戈坦荡了不知道多少倍，思来想去，还是眼前的魔主更靠谱一些。
“是云止戈，”她耸耸肩，反正也猜不出来云止戈的想法，干脆放弃，让秋知意来探究，她坐享其成就行了，“她与云翳前往天机阁，只摧毁了问天石便离开了。”
秋知意并不意外，甚至有种尘埃落定的安定之感。
云止戈像是一阵狂风，无人知道她下一息将往什么方向去吹，只是在她离开之后，留下一地解不开的狼藉。
已是深夜，修者大多并无休息的需要，只是破命门身处凡间，不管其他宗门是否需要休息，他们都没必要为了其他九宗委屈自己。
倚白和陈弃见秋知意与青冥暂时并无大事便找借口离开，只有青冥与秋知意站在一起。
秋知意望向天空，岑寂的深蓝色上繁星点点，正是夏季，周围传来阵阵蝉鸣。
有种吵闹的宁静。
青冥试探着碰了碰她的手腕，被秋知意挣脱，正准备收回的时候，又被她顺着指缝十指相扣。
青冥嘴角不自觉流露出笑意，秋知意也跟着笑。
两人并不说话，却并不尴尬，反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