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向修星树,他望着地面,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群废物!
江晚宁跺了跺脚,修星树本就是她脆弱时的消遣,她并不将他当做什么。
只是楚离……
江晚宁再次怀疑自己前世的眼光,甚至觉得前世的那个与楚离恩爱两不疑的人不是她。
这种自以为是的废物,她究竟为什么会喜欢?
但江晚宁同样也无比清楚地知道,前世就是她,是她无法辩驳的过去。
所有人都在猜测这只是一种命运的可能性,但江晚宁却无比深刻地知道,这就是已经发生的过去。
不,或许他们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正是因为都清楚,所以不约而同的默认也是心照不宣的狡辩。
江晚宁扯扯嘴角,她修炼一直都是为了自己,但很多人却是负重前行,这些“重”亦会成为压垮那些人的最后一根稻草。
所以说啊,入魔有什么不好?
秋知意看得透,所以她入魔了,潇潇洒洒拯救苍生。
而她在意这些虚名,就与这些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败类继续纠缠,腐烂、发臭。
真恶心。
江晚宁清楚地看到云止戈踏空而上,将红雾收回,又从红雾中抽出什么洒落地面,做完这一切后她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江晚宁无所谓云止戈是哪个立场,她如今只想飞升。
等到飞升了,就不用再与这群恶心至极的人相处了。
太虚的狗屁线索,就是重回前世再做一场大梦,真真是无能至极。
江晚宁并不怀疑太虚能坐上隐形的修真界之首必有两把刷子,但闲置这么久,被高高在上的权力腐蚀,太虚的刷子早已生锈,他如今擅长使用的,也只有在所谓九宗才能畅通自如的权力体系罢了。
她胡乱地想着,时间逐渐流逝。
楚离的声音粗重起来,两道交错的脚步声和谐响起,江晚宁抬头看向相偕走来的两人,扯了扯嘴角。
周围的视线都聚集在她的身上,江晚宁这才发现,她在无知无觉剑,竟然笑出了声。
反正都被听到了,江晚宁索性放声大笑,她笑弯了腰,上气不接下气,眼尾渗出不知是愉悦还是其他的泪水。
“哈哈哈……哈哈……哈。”
楚离在一边叫她的名字,警告她收敛一些。
江晚宁充耳不闻,她笑得肚子疼,只能蹲在地面稍微缓解一点。
醉酒似地,她的一只胳膊软绵绵地伸出,指着楚离。
“废物、自大狂。”
修星树。
“懦夫、血蛭。”
秋知意。
“圣母、疯子。”
她掠过了青冥,指向她自己。
“傻子、白费力气。”
她又笑了起来,声音粗重,像是老旧的被风不断吹动的木门。
秋知意看向江晚宁,即使是前世的这个时候,她都是一派天真的模样。
如今却变了许多,也不过过去二十年而已。
她对江晚宁并无感情,有也只是不耐烦的厌恶,见到江晚宁这般也只是感慨一下,再无其他情绪。
她看向楚离,习惯性假笑:“你们也是来找线索的?不好意思,线索已经为我们所得了呢。”
楚离并不应声,他紧盯着秋知意与青冥交握的手,喉中仿若坠了跟铁刺,吞咽都难耐。
他艰涩地开口:“你们……是什么关系?”
秋知意似是觉得好玩,她举起与青冥交握的双手,在楚离面前晃了晃,正准备开口,青冥却先她一步回答了。
“是道侣关系。”
他轻而淡地开口,并无炫耀之意,似乎只是陈述一个早已习惯的事实。
只有秋知意感觉到他握住她的手更紧了些,不由得觉得好笑,她轻轻点在青冥的手背,示意她并不在意。
倒不如说,感觉还不错。
修炼到她与青冥这一层次,言出法随虽不至于,但言语对他们来说还是有一定约束力的。
青冥承认他们是道侣,那么他便需要承担这份关系产生的义务,与之相对,并未说出口的秋知意却不需要。
楚离并不理会他,黑漆漆的空洞眼神看向秋知意,执拗地等一个结果。
手心触感冷而润,秋知意不断把玩,她抽空回答楚离,颇有些不耐。
“没错,我们是道侣。”
即使是听到她的回答楚离也并未移开目光,他看着秋知意。
秋知意就当被疯狗再看,并不理会,她正准备与青冥共同离开。
却听到楚离艰涩地出声询问:“前世并无青冥此人,今生他突然出现,难道你就不怀疑他对你有什么图谋吗?”
楚离此前从未挑拨过他人,他的实力与地位均不用他如此煞费苦心,如今他勉力将自己摘出,尽量以局外人的视角,公平公正、令人信服地审视青冥。
秋知意却并不回头,她一顿,轻声问道:
“对啊,所以前世为什么他没有出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