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了一声,若有所悟点了点头:“那师父呢?他在哪。”
“还在休息。”凌无非在长廊一侧的椅子上坐下,道,“最近发生了些事,他一夜未睡,还是晚些再去见他吧。”
“这我倒是听说了,”江澜道,“冷月剑的后人在这里?”
凌无非点了点头。
“那你又是为何事发愁?”江澜歪头问道。
“这就说来话长了……”凌无非想了想,整理一番思绪,将近日发生之事悉数相告。
江澜听罢恍然,道:“青梅竹马杀了自己父亲,这种事还是头一回听说。不过,这是他们之间的恩怨,你烦什么?”说着,她顿了顿,又道,“反倒是那个段苍云,我记得她上回到这,便成天吵吵闹闹,这次又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她看上你了?”
“千万别!”凌无非唯恐避之不及,“我一看见她就烦。”
“这事不好办呐,”江澜感慨道,“段元恒本就想对你不利,要是真的容留她在这,惹得段堂主再次发难可不好办。”
凌无非扶额,摇头长叹。
江澜本想再说些什么,却忽然抬眼望向院门,跳起身来招了招手。
“江澜姐?你回来了?”随着这话音传来,沈星遥也走到了二人身旁。
“你是不是瘦了?”江澜往后退了两步,认真打量她一番,道,“是不是吃不惯这里的饭菜?你喜欢吃什么?我带你去,城里那个珍馐阁的饭菜可是一绝……”
凌无非诧异抬眼望向江澜,疑心她是不是在暗讽自己没有善待沈星遥。
“可能是前些日子出门在外,没休息好。”沈星遥
冲江澜一笑,随即转向凌无非道:“我刚才看见萧公子去找玉涵了。”
“什么?”凌无非一愣,“师父对他说了什么?才过了一个晚上,他便想通了?”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看起来倒是很平和,应当不是去吵架的。”沈星遥说完,又回头同江澜聊了起来。
“你身上这是芙蓉香吧?”江澜说道,“想不到你喜欢这些?江州有家香料铺,制香手艺数一数二,下回我给你带一盒他们那儿最有名的‘神仙醉’……”
凌无非一手支着下颌,手肘靠在回廊外侧的栏杆上,静静看着二人,尤其是江澜眉飞色舞的讲述,越发感到匪夷所思。
小时候触犯师门宵禁翻墙出去玩的时候,怎么不见她有这么高兴?
“对了,老弟,”江澜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扭头对凌无非问道,“段苍云的事,还是问问师父怎么办吧。”
“段苍云?”沈星遥一愣,随即朝凌无非望来,好奇问道“她怎么了?”
“就是……不久前张盛来这要人,说段苍云偷了东西,自称已投奔了鸣风堂,被我和师父赶走了。”凌无非道,“但昨天夜里,她真的翻墙进来,满身是伤,还被采薇捡回了房里。”
“昨天晚上?”沈星遥蹙眉。
“我也是今早才知道。”凌无非道,“我见到她的时候,人还没醒,不过就算是去见师父,恐怕也是等她醒了,才能把人赶走。”
“张盛来得突然,此事会不会另有隐情?”江澜道。
“她的事……”凌无非为难道,“我们就别插手了吧?麻烦。”
“也好。”沈星遥道。“也说不好,这次若又是段元恒设局,再想脱身便没那么容易了。”
凌无非听到这话,飞快点头表示赞同。
与此同时,客房那头,萧楚瑜缓缓伸手,叩响了陈玉涵的房门。
陈玉涵开门见是他,本能退后了一步,便要将门合上,却见他单手紧按门扉一侧,丝毫不肯松手,便只能作罢。
“我现在只想知道,父亲退隐之前究竟发生过何事,”萧楚瑜没有看她,目光始终在门栓处游离,“事已至此,最重要的便是知道李温背后的主使是谁,至于其他……便罢了吧。”言罢,转身欲走,却被陈玉涵一声“大哥”唤住。
“我不会再到处乱跑,”陈玉涵道,“你们需要我做什么,我都不会推脱,若真是我冤枉了义父,我自会以死谢罪,不必你来动手。”
萧楚瑜听到这话,身形忽地一僵。
等他回过头,陈玉涵已然将门合上。
他听着门栓推动的声音,眼色忽地怅然,心下不知名的某个角落,蓦地便空了。
萧楚瑜失魂落魄走出院子,却看见凌无非站在眼前,拱手抱拳,躬身对他行了个礼。
“抱歉,”凌无非道,“前些天离开金陵,正是因为李温的出现。在我找到她们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此事原貌。”
萧楚瑜点头,并不言语。
“我那时所想的,是不能让这件事无法收场,给你们造成这么多误会猜忌,请你原谅。”凌无非道,“今日来见你,便是想说这件事,不应再算作是委托,你我之间也不必有任何金钱往来。是我毁了你最后的期望,这个结果,不该是你想看到的。但剩下的事,我会尽全力助你找出真相,揪出真正的凶手。”
“其实……”萧楚瑜摇头苦笑,“玉涵身上早有疑点,是我困于儿女私情,没能及时发现而已。能够走到今日,还是得多谢你,只是……我不知道这背后牵涉,究竟有多深,万一连累你性命有损,或是……”
“金陵儿童失踪之事便已说明,天玄教已有复苏之态,他们门派之中有些奇异术法,与常规手段不同,若是这些人插手,李温被人替换,活到现在,也不是不可能。”凌无非道,“此事也与我息息相关,你不必分得太清楚。”
“那就多谢了。”萧楚瑜双手抱拳,深深躬身施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