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无止境,喜欢就去学,学了就要学好,一生钻研,尽己所能,做到最好。”沈星遥道。
这个回答,令凌无非惊讶不已。
这当真是他有生以来,听过最纯粹,最简单的理由。
“看来是我想得太复杂了。”他摇头苦笑,“我原以为,执剑立世,不想做个弱者,已是最简单直接的理由。看来我真是……”
“管他是为了什么呢?”沈星遥若无其事道,“只要不是为了伤人、害人,其他的理由,都无高低之分。你若没这一身武艺,早在上回我中七日醉后,卫椼追去云梦山那次我便死了,五行煞也绝不可能解得了。”
“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凌无非摇头,笑容越发凄然,“还能被我遇上……我什么都还没做,便已害得两家人,家破人亡……我何德何能,还能有你陪在身旁……”
“柳前辈说过,你这个,叫做牌坊病。”沈星遥一本正经道。
“什么?”凌无非闻言一愣。
“他说,害人者尚不知自责,为人所害者,却要顾虑这许多,他还说……这是病,得治。”沈星遥认真回想一番,点头说道。
“这……”凌无非一时语塞,竟无言以对。
“他还说,人一旦背上了牌坊就摘不下来了。”沈星遥道,“我也被他这么说过,虽然也有道理,不过我想了想,大概,越是心怀仁厚,才越容易得这种病吧。”
凌无非哑然。
听完这一席话,他竟然一点也不伤心了,充斥在脑中的,只有满满的疑问。
“仁,人之安宅也;义,人之正路也。”沈星遥继续说道,“有人舍正途不要,是他们的悲哀,你心怀仁厚,是好事呀,良善之人,怎就不值得被喜欢,被善待?”
“阿遥……”凌无非恍惚回过味来,见她身周地面躺着许多碎石,便待起身扶她,却不想自己因为跪得太久,两腿知觉尽失,一动弹便跌坐下去,颇为狼狈。
沈星遥见他这般,扑哧一笑,两手扶着地面,站起身来,朝他伸出右手。
灿金的霞光照了她满身。这一刻,凌无非疑心自己真的瞧见了下凡的仙女,好半天才缓过神来。
“快起来,我都饿了。”沈星遥微微撇嘴,口气略带娇嗔。
凌无非眉目舒展,微笑朝她伸手。沈星遥握住他的手,向上拉了一把,谁知他还是两腿酸麻站不稳,朝她身上跌了过来。好在凌无非眼疾手快,一把揽过她腰身,另一只手扶住一旁青松树干,稳住身形,这才没有跌倒。
“对不起……”凌无非低头,鼻尖贴在沈星遥额前,柔声说道,“让你担心了。”
二人又歇了一会儿,相互搀扶回到城中,找了一家偏僻的食肆用过饭后,便回了老宅。
藏书阁附近的几间屋子去年因受大火焚烧,皆有不同程度的损毁,可凌无非如今这处境,也不便找工匠来此修缮,免得人多嘴杂,引来仇家。
凌无非牵着沈星遥的手穿过连廊,来到后宅一间堆放杂物的屋内,绕至一方木柜后,俯身在柜底摸索一番。
沈星遥在一旁看着,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却也不出声。忽然她听到一声细微的“吧嗒”声响,随后便看见木柜后方的地面上打开了一道暗门,露出一截向下延展的石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