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推我,什么意思啊你?”
“我怎么你了啊,什么‘什么意思’啊?真的是莫名其妙好么!”穆景盛一脸嚣张地跟张悦溪的室友吵起了架,由于是课间操时间,操场上人非常多,隔壁班的人听到了动静也都向这边看了过来。这时,穆景盛的好友恰巧在附近,就说了句,“穆公子,上次你不是说好男不跟女斗吗?今天这是怎么了?”
“好男不跟女斗的前提是,对方是女的……”
“我不是女生?你什么意思啊你,你是不是眼瞎啊?”
“我瞎不瞎要你管啊,我说你不是女生就不是,除非你证明你是女生。”
“你想我怎么证明?”
两个人剑拔弩张吵到这份上,围观群众是越来越多,直接在二人周围圈了好几层人。穆景盛平时虽然玩世不恭,但是没做过的事情从来不会承认,跟悦溪的“情书事件”确实是自己玩笑开过头了,但其他时候,再怎么顽劣,穆景盛对女生都还算君子。因而悦溪室友的咄咄逼人让穆景盛很不舒服,悦溪在人群外观察了一会儿动静,本就跟穆景盛起过纠葛的她误以为是穆景盛欺负了自己室友。眼见着好事者越来越多,不断有带着看好戏的神情的人围过去,悦溪害怕事情闹大了室友会吃亏,就努力挤进了人群里。
或许是平淡压抑的高中生活非常需要这样的闹剧作为调味品,满是玩味的众人看到悦溪挤进来后,纷纷让出一条小道,知道她和穆景盛有过过节的同学甚至吹起了口哨。但是悦溪只是不想自己室友吃亏被欺负,没有想成为什么“英雄救美”的主角,一直以来喜欢当个小透明的她很讨厌被一群人围观的感觉。她看了一眼满脸无辜的穆景盛,说,“男子汉大丈夫要有担当,跟我室友道歉。”那语气,很像是老奶奶教育不听话的孙子,一下子触到了穆景盛的逆鳞,“喂,张悦溪,你先搞清楚情况好不?我没错我为什么要跟她道歉?”
“没错?在你的观点里,怎么才算是错了?”
“我本来就没错,我是不会跟她道歉的!”
张悦溪看着气鼓鼓的穆景盛,把他拉到靠近自己的一边,企图跟他继续讲道理,“你推了她就该跟她道歉啊……”“要我说几遍,我没做错,我碰都没有碰到她,她就冲我吼了起来。她哪只眼睛看到我撞她或者推了她?你们谁看到我推了她?”围观群众只想看热闹,确实也没目睹到具体情况,纷纷摇头。然而有过被现编“情书”经验的张悦溪还是不相信穆景盛是无辜的,“好了,不管你有没有推到她,道个歉就好了,你是男生,你退个步好不好?”
穆景盛恨恨地瞪了一眼张悦溪,就推开挤在自己身边乌压压的围观群众,头也不回地往教室走去。围观群众眼见着没有好戏可看,便纷纷回了教室。悦溪跟着人流回到了教室里,看穆景盛一脸不悦坐在位置上。
不一会儿,一张字条从身后飞到了张悦溪的桌子上,打在了她的右手虎口处,她知道,这是穆景盛扔过来的字条。打开一看,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几个字——真的不是我推的她,我做过的事我肯定会承认。张悦溪想也不想,就在纸条上回道——是么,做过的事都会承认,那瞎编情书说是我写给周浩然的这件事怎么说?
手往后伸,刚要将纸条放在了穆景盛的桌角上,穆景盛飞快地从悦溪手中接过了纸条,远远走来的姜老师只看到张悦溪将手伸到了穆景盛的桌子上,穆景盛的手擦过了张悦溪的指尖,看起来像是两个人刚刚握了手,又快速分开了似的。
上完课,姜老师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起了早恋的危害,想要让穆景盛和张悦溪能知道不能早恋,学业为重。奈何,姜老师脑补的情节并不存在,两个当事人也不知道自己被班主任误会了,谁也没把姜老师的话里有话往心里去。穆景盛在认真想,上次随口编情书的事该怎么和张悦溪道歉。张悦溪则慢半拍的还在想刚刚姜老师分析的那首诗,乐景衬哀情到底是诗人看到美丽的风景,想起自己生平坎坷、仕途不顺而哀伤,还是诗人为了感怀自己悲惨的身世,用美丽的景色来反衬自己的命途多舛。到底是乐景在前还是哀情在前,张悦溪的思绪陷入了鸡生蛋还是蛋生鸡般的死循环,怎么也论证不出一个结论。
周浩然因为前一天的作业没写完,课间操时间就躲在了教室里,因而错过了操场上眼的戏码。当语文课结束后,听到同桌添油加醋地说起三人之间的事,以为悦溪又要被穆景盛欺负,便走到穆景盛的桌子旁。敲了敲穆景盛的桌子后,周浩然一本正经地说,“悦溪和我认识好几年了,初中我们就是一个学校的,你可不许欺负她。”悦溪听到身后周浩然的话,不禁手心出了一丝汗,心里反复想着,周浩然他居然会主动关心我啊,可别再多了,再多的话,我会误会的……
穆景盛看着一脸正义的周浩然,不屑地说了一句,“放心,我可不会欺负女孩子,何况,是我的好前桌呢。”原本普普通通的一句话,在好事者耳朵里就显得暧昧异常,本就对悦溪意见不小的室友,更觉得悦溪是为了彰显自己的魅力所以在课间操的时候为自己出头,对悦溪的敌意就更深了。
没几天,关于张悦溪、周浩然和穆景盛的狗血三角恋故事就传遍了繁星中学,故事讲得有鼻子有眼,仿佛真有那么一回事儿似的。由于没人敢在当事人面前编排,所以当故事传到班主任姜老师那儿的时候,三个人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学校里的风云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