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下床,想着不如现在送。
刚走几步,手正悬着要退开门,脑中忽然蹦出不知从那听来的一句话:
“送人发簪,即欲聘其为正妻……”
文律猛得一顿,下一刻却有些慌乱。
这怎么行!
他心中一时乱了,可若细想起来,似乎就是如此。当年文役街边偶见项瑶,就愣是厚颜的跟了人一路到家,然后就堵着硬把自己的簪戴她头上,之后的文律也再不知,反正就是奠雁提亲去了。
他自己竟从未想过这个问题!此等逾越,若真送了出去,又叫叶陈怎么想?况且自己头上还有个样的!
文律一时不知所措,所幸门门还未出,文律忽然返回,生硬的把簪又重新装了回去,连着盒子一起扔在了抽屉里。
看着枕边空了,文律才浅舒一口气。心道:“这都什么事。”
翌日半早。
文律不知怎得睡得久了,一睁眼就见叶陈趴在床头,一双眼直勾勾的看着他,看得人着实一惊。
文律刚还浸在梦中,受这么一惊,猛吸一口气得坐了起来,还有些不知所云道:“来了啊……”
只听叶陈轻快的轻嗯一声:“今天你生辰?”
文律还迷糊着,听他这一说,还有些疑惑。
“生辰?有吗——哦哦,好像是今天,……你怎么知道的?”
“时清告诉我的。”
文律惯不太喜欢过生辰的,可每每就被文御念叨,尽管他也叫家里不办宴,也总逃不过让文御拉着喝酒。
“这样啊,兄长呢?”
“带文时清去花楼了。”
“啥?往哪地方跑什么?”
乍一听这话却实不对,可耐何文律还没反应过来,只见叶陈好像面色复杂,摁着文律又把他压在床上。
“你再睡着吧。”
然后就甩下一个背影给他,走了。
“走了?哎,叶姝还没找着……”
花楼门前。
“嗯,就这样了,不许干其它事。”
“是。那我去了?”
“去吧去吧。记好,找人,不许乱看那些姑娘。”
“知道了,您都说十七遍了。”
然后文时清在文役凝重的注视下进了花楼门。
碰上了门,文时清才舒了口气。白日里花楼人倒是少了许多,文时清就按他说的往二楼走。
才踏上最后一阶,就见迎面女子。
“阿尹?你怎么在这里?”
白熙苑见他也也略怔,最后狡黠一笑。
“竟然能在这儿碰见时兄。那时兄来这儿又是干什么?”
文时清也没相到她会这么问。也是,似乎他出现在花楼才是最奇怪的,不禁有些尴尬,只得转移话题道:“你又偷跑出来?不怕你父皇发现吗?”
“哼,他管得着我吗?你来这儿找姑娘?干什么不晚上来?”
文时清忽然有些慌乱。
“不是这……阿尹别误会,是有别的事……”
白熙苑凑到了他跟前,笑问:“什么事啊?看时兄慌成这样。”
文明清还暗道要圆不回来了,白熙苑忽然转话题道:“那时兄可知四天前这新来一妓,倾国倾城,能歌善舞,甚至还略通武学,各家公子来见却皆被个十岁小妞挡了客。”
文时清听着已经心生怀疑,会不会是叶姝?
“这.....我怎么会知。”
“我猜时兄是来找她的,可惜那小妞昨儿虽走了,却是出了钱包了她三天呢!这三天时兄想找也找不到。”
文时清更确信这就是叶姝了,可连包三天,她是带了多少钱?
“那阿尹如何知?”
“我看时兄似是想知道,就说了。”
说完她从袖中掏出一纸包,塞到文时清手中。
“时兄试着解一下这个。这个虽不是我配的,可也曾有人用这个,三颗就毒死一老虎呢。”
“你那里听着毒虎的话?”
“我知道就是了——还有我刚说那姑娘在绿沉号雅间,不过你即使叫,她也不出来的。”
说罢她拍拍文时清肩,冲他笑笑,然后才下楼走了。
望着她的背影,文时清就这么看着她直到出了门,才回神离开。
出了门,就见文御立在街角。“有找到吗?”
文时清摇头。
“穆京安包了她三天,我去雅间找时,出来的却是别人。”
文御也轻叹息。
“再回去问叶陈吧。”
当夜,文御院内。
天初昏,文役照例把文律拉到他院,揭了罐陈酿,刚坐下就给他灌了杯。
“……咳,你想呛死我?”
文役得意的笑笑。
“我也是为你好。像你这么连生辰都不过,是会减寿的!总之,你今晚别想走着回去!”
“好好。叶姝呢?我都一天没见你。”
“那穆京安可包了她三天呢!时清去还是没见上。”
“我三天后去看看。也是辛苦你们了。不过那穆京安一个小姑娘也是真有钱……”
“再有钱也没你富——你啥时再续弦?”
“我克妻……”
“又拿这搪塞,那时又不是你的错,生老病死为常事,你那来克妻这一说?可有喜欢那家姑娘?”
“兄长啊。”
见他不说,文役自知这时也套不出什么来,只又再给他灌了三大白。
日头不知不觉得沉了,文律这才发觉,这酒如口虽浅,可后劲极大,一时竟慢慢晕起来,眼前文御都和夕阳余光重叠起来。
看他渐渐迷瞪,文役才停了手。故意重新问道:“你真不续弦?”
文律听了半晌才缓缓摇头,摇着摇着,却重重的点了两下。
文御心道:“呵?这人还真能藏。”
“你看上谁了?”
文律却是有问必答,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