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丁文。
纸片上是通用语,字迹潦草,但是仍然很好看:“好孩子的奖励——库洛洛·鲁西鲁。”
伊塔开窗所带进来的冷空气让画室里的人都注意到了她,旁边的女孩就小声提醒了一句:“嘿,窗户,还开着呢……”
“诶,好的。”
伊塔应着,起身去关窗。
她越发觉得库洛洛难以理解,因为这块怀表无疑是可以用来交换的条件。
这个变态就这么给她了?
关完窗之后,伊塔坐回原位,却发现那个纸片的背面还写着字:“如果真的愿意合作,明天晚上再见”。她瞪着那几个字,陷入了沉默。
强盗头子知道伊塔现在还生气,所以希望她能冷静一下么?
所以……这个怀表,算是贿赂?
整节速写课,都在难言的气氛里结束了。伊塔随便交上了自己那个极丑无比的画,跟着人潮走出了画室,周围都是普通的学生,喧闹而真实。
很少见的,伊塔身边没有监视的人,她几乎是自由的。
呼吸了一口清静的冷空气,伊塔走到了人少的林荫道上,一边走着,一边享受着这难得的时光。
真幸福啊啊啊!
深夜。
赛因斯大学旁边的游乐园里。
所有设施都断了电,黑暗里,整个游乐园看起来阴森森的。以撒站在摩天轮的舱房里,这是游乐园最高的地方,他站在玻璃前,面无表情地俯视着下面。
凌晨1:38分,纵使是一群蠢货,也该找到这里了。
以撒拿出手机,屏幕上的信息还在跳动——库洛洛·鲁西鲁发给他的,只有很简单的一句话:“她知道了。”
盯着屏幕,以撒的眼神没有丝毫变化。
“她不在意的,”伸出手,摸着冰凉的玻璃,以撒歪着脸,轻声自言自语,“她从来不会在乎的,她太清醒了,背叛什么的……”
忽然,整面玻璃在他手下轰然碎裂——同时,正从摩天轮下方跃起的人,忽然看到千万片反射着月光的玻璃碴子向他迎面割来。
躲不及!
来不及思考,原本放在弹跳上的念瞬间移到了前臂,他用双手护住头部,然而,就在他撤下念的那一刻,一只手在黑暗里抓住了他的脚腕。
烧灼,腐蚀。
剧痛让他张开嘴,疯狂喘息着。
“以撒——”他只来得及喊出这两个字,就被脚腕上的巨大力道猛地甩向了旁边的铁架,整根钢筋都被他撞歪了。男人从嘴里吐出血和破碎的内脏。
“嗨~”
愉悦的声线传来,漂亮苍白的少年落地,歪着头对他笑:“你找我吗?”
男人想在瞬间站起来,可脚腕的疼痛让他踉跄了一下。以撒并没有继续攻击,他站在原地看着男人的挣扎,表情懒散而漫不经心,好像他无异于一只老鼠。
单从实力差距来看,这倒是很形象。
“我不是来杀你的,”男人站起来后立刻收回了武器,伸出双手,表示了自己的诚意,“议会也不想与你为敌,请不要误会。”
挑了挑眉,以撒叹了口气:“诶,真无趣~”
尽管这个少年没有杀气也没有念压,男人却一动不敢动。他小心地观察着,试图从他脸上捕捉情绪——以撒的心思诡谲的很,根本捉摸不透,尽管他一直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眉梢眼角都是笑意。
男人抿了抿唇。
冷汗湿透了后背。
“那你的小朋友们呢?”少年忽然开口,声线轻柔,“南边的那个,还有西边的两个,唔,他们也只是来和我打个招呼呢?还是想要一起玩个扑克牌什么的?”
“那是猎人协会和十老头的人,他们和我一样,是带着求和的意愿而来。”
“求和啊……”以撒耸了耸肩,慢慢地重复着这两个字,忽然兴致盎然,“求和的话,唔,那要是我杀光你们所有人,是不是就代表着失败呀?”
男人微不可见地颤了颤。
他咬着牙:“不,就算您杀了我,议会仍然希望能与您和平共处。”
以撒笑得更开心了:“也就是说,你是他们送来给我杀着玩的玩具么?”
身为流星街人,这样的侮辱让男人的脊背立刻就绷紧了,但是他沉默着,语气放得更低:“我们诚恳地希望能与您维持和平,但是,如果一定要开战的话,我们也不会回避的。”
“嘛,流星街的人,果然如此……”
以撒眯起眼,轻柔地问:“你是跟在塔塔身边的人之一吗?”
男人皱起眉头,顿了一下回答:“是……”
“那就很遗憾了呀,”以撒的声音在黑暗里散开,“那些跟在她身边的人,猎协,议会,十老头,揍敌客……抱歉,我实在讨厌极了。所以……”
他耸耸肩:
“Happy Death D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