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找不到西索的。因为他不在酒吧里,他只是故意引她来。
从康赛普斯开始,就一直有人在追杀西索和以撒——一部分是赏金猎人和议会的杀手,想杀掉以撒拿着他的人头赚取赏金;也有流星街里的疯子,追着以撒不放,单纯是为了享受生死一线间狩猎的乐趣;同时,剩下的一部分,则是循着以撒的踪迹,想要找到她。
既然帕尔能在报纸上发现西索,那么其他人也可以,他们极有可能会在今晚来这里打探。
于是,西索故意引诱伊塔,来到了天鹅绒金矿。
一箭双雕——啊不对,目前西索不知道她有特殊能力了,所以为了救她,必然会把金也牵扯进来,这就是一箭三雕了。
草!!!
西索你个狗东西你害我!
伊塔转身就要逃跑。
她之前心存顾虑,走得慢,才走了1/3的环形区域。现在跑回去应该不迟,而且她染了金发,戴上了美瞳,估计不会这么快被确认身份——
女孩刚一转身,就和一个没有眉毛的男人看对了眼。
男人端着两杯酒,满脸都是即将吃人一般的不耐和凶恶。
最怕空气在一瞬间安静。
在这个奇妙的酒吧里,他们奇妙地对视了。
伊塔:……
伊塔尽量露出十分淡然的表情,高冷地移开视线,佯装不认识他,试图安静地离开——但是对面的男人就没这么高冷了,他几乎是立刻就咧开了嘴。
伊塔向左边走一点,他就向左边拦一下;往右边去,他也在右边拦一下。这种街头混混拦人的技巧他信手拈来,用得熟练极了。
“小姑娘真好看,”男人挑挑额头,倾身,装作要闻她的香水的样子,实则低头观察她的发根,“头发颜色好看,眼睛颜色也好看。我很喜欢,不如一起喝一杯?跳舞也可以哦。”
……冷静!头发是刚染的,他看不出来!
苟住苟住,这波我能行!
伊塔无法再靠后了,但演技不能丢:“你不知道这是哪里吗?”她冷淡淡地开口。
芬克斯凑得更近一点:“嗯?”
“这里是天鹅绒金矿,你脑子还清醒着吧?”伊塔心里慌得一批,但是脸上稳得一批,“我只喜欢女孩子,抱歉。”
芬克斯:……
芬克斯:???
芬克斯似乎反驳不能,他陷入了沉默。
伊塔觉得自己完美通过了第一波考验,尝试突破男人的封锁——四周的灯光忽然旋转了,她被芬克斯压着后脑,直接原地转了180度——没等伊塔从晕眩里回神,芬克斯的手就握住了她细细的肩膀。
“嗯,薄饼干一样的骨头……”芬克斯在她身后,笑得很微妙,“喜欢女孩子?你说这不巧了嘛!我恰好有个同伴,长得和个女的似的。”
伊塔:……
伊塔:!!!
你有本事当着飞坦的面说出来啊!
呸!
“走吧走吧,一起喝一杯,”芬克斯推着她,走向黑暗的座位,“这地方让我浑身难受。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主动靠过来的男人,啧,要是女人就好了。”
……那是因为你肌肉结实,看起来是个无脑猛1的亚子。
伊塔的小脑袋里转过奇妙的想法。
没等着她回味回味自己的这个想法,某个视线忽然把她钉住了两秒。
是飞坦。
那种眼神仿佛一把剜骨刀,绕着她的唇角,鼻尖,眼角,眉梢,一路细细地剜了一遍——明明还没见到人,伊塔就已然全身不自在,快要僵硬得走不动路了。
芬克斯在她的身后,啧了一声,拍拍女孩的肩膀:“别怕!瞪回去!你强他就怂!”
……这个笑话好冷。
那是比较阴暗的角落,飞坦穿着黑色的长袖T恤,一条金属细链从左胸挂到他的后背,画着骷髅头的机车外套被甩在皮质沙发的另一边。他露出了整张脸,苍白,细腻,不知为何让伊塔想起了日本传说里的“鬼”。
他在盯着伊塔。
伊塔也只好不情不愿地和他对视。
“……哈,”飞坦原本是没有表情的,阴沉沉地审视了她好久,才勾起了嘴角,缓慢而愉悦,“找到你了。”
其实这个见面很诡异。
因为飞坦的脚边还倒着一个瘦削的男人——说是倒,也不太确切,更像是趴伏着,那男人还在颤抖,白色的衬衫上满是汗水,沾出他脊梁上的突起。
芬克斯从伊塔身后走出来,把自己端过来的酒摆到桌面上,却发现飞坦面前已经有一支了。
“来搭讪的?”
没有眉毛的男人幸灾乐祸地笑了,看了一眼地上的男人。
“不自量力,”飞坦用指尖敲了一下玻璃杯,“他走过来,问我,想不想和他一起……玩一些黑暗又刺激的游戏。”
伊塔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飞坦の叛逆朋克风T恤。
……那是因为你非主流,看起来是个中二弱0的亚子。
她的小脑袋里再次转过了奇妙的想法。
没等她回味回味这个想法,飞坦就似有所感地瞥过来一眼:
“你似乎……在想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
知道这是个微表情侦查专家,自知理亏的伊塔没敢和他对视。她迅速地摇头,低下眼睛观察自己的鞋尖,思考自己应该啥时候跑进里世界——
视线凝聚在伊塔身上,飞坦眯起眼,似乎想到了什么,陡然兴奋了起来,这种兴奋,让他的语气像是蛇擦过草地的沙沙响:“……嘛,我对他说,可以。”
“恰巧,这种游戏,我很熟悉呢。”
弯下腰,飞坦向趴伏在地上的男人伸出手,用苍白的手指,一节节摁过男人耸立的脊梁骨,动作温柔,却引得他一下一下地颤抖——猛地,飞坦拽住男人的头发提了起来,把他的脸摔到了冰冷的桌面上。
男人长得很清秀,眼神却涣散。他细小地“嗬嗬”一声,捂着自己的小腹,血淋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