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一样。”施眉冰打量着面前的男人，看起来挺好说话的，不知道待会能不能压压价，不过一般这种商务合作怎么着也得带个经纪人或者法务什么的吧，怎么就单刀赴会？
颜展之低头刷了刷菜单：“冰美式，可以吗？”
施眉冰点点头，脑子里面预演着待会砍价的话术。
先打粉丝牌，怒表真心花式夸夸，让他放松警惕。
再打校友牌，双重夹击，将其置于道德高地。
最后苦情牌，痛诉创业不易，明珠蒙尘，让之感受商业潜力。
三招连出，定能使他措手不及，在他恍惚之刻迅速开价，一锤定音。
嗯！果然是商业天才rich施！
当然，一定要暗示引导，不能主动开口，不能让他看出自己的迫切。
谁先主动，谁就输了。
“学姐。”
他开口了！是不是要开始切入正题了！
施眉冰略带兴奋地看向他：“嗯，怎么了？”
“你的……”
我的什么？我的报价？我的合作方式？我的商业蓝图？
“你的名字倒过来正好是冰美式。”颜展之笑得纯粹。
施老师傅被他这记乱拳打懵，还没想好对策，就又听见他耐心地问：
“以前老在学校的名誉榜上看到你的名字，觉得很特别，可一直不知道你的名字有什么蕴涵。”
他的语气很随性，仿佛俩人像相识已久的老友，慢叙家常。
施眉冰看着他那双狐狸眼，心中暗叹，不愧是人精，先打上人情牌了。
她觉得棋逢对手，所以干脆丢掉之前的策略，就顺着他的话往下聊，她倒是要看看，谁先举白旗投降。
施眉冰单手托腮，认真回答起来：“我的名字是我奶奶取的。她说人这一辈子太短暂了，和漫长历史比起来，几乎是微乎其微。但她又觉得人也不该因此妄自菲薄困于一隅，要勇于去开拓去记录去创造。”
回忆起奶奶，施眉冰的双眼里溢满隐忍的思念。
“眉承冰霜，目载山河。”施眉冰喝了一口咖啡，抑制住自己的情绪，“这是她对我的祝福和期冀。”
“你的名字呢？”施眉冰问道，“有什么含义？”
颜展之没直接回答，而是让她猜猜。
“你爸妈希望你多笑笑？不要愁眉苦脸？”
“不是。”颜展之苦笑了两声，“他们不会为我花那么多心思。”
施眉冰听出他语气中的落寞。
“我爸姓颜，我妈姓展，我是颜家和展家的孩子，所以就取名颜展之了。”他恢复了往常的淡然语调。
俩人相视了几秒，施眉冰忽然笑了。
“原来你的随便是遗传你爸妈啊。”她开玩笑道，“不过你的名字还挺好听的，至少比颜狗蛋、展铁柱强。”
颜展之也一副玩笑口吻：“谁叫我爸妈一点都不在乎我呢。”
“听起来好像过得挺惨的？”施眉冰问。
颜展之笑着没回答，而是翻开手边那本画册，换了个话题。
“这是你品牌的服装吗？”
施眉冰见他迅速警觉起来。
“对，你觉得怎么样？”
“很漂亮。”他一页页认真翻看着，“是你设计的吗？”
“不是，是我的好朋友，也是公司另一个合伙人。”施眉冰想了想，“她也是你的狂热粉丝。”
颜展之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笑道：“我那么受欢迎？”
施眉冰觉得这种时刻，不猛拍马屁简直是暴殄天物，她堆起笑，点头道：“当然了！我们公司都很喜欢你的，他们都很期待能和你合作呢！”
该死，施眉冰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怎么演着演着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沉着，捕猎时刻，不要太轻敌，也不要太亲敌。
表现得太热情，待会怎么砍价？
“合作？”颜展之翻到菡萏那一页，停下来，拍了张照。
“怎么合作？”颜展之笑道，“需要我做什么？”
施眉冰见他很感兴趣，一时觉得有戏，又看他没提半点费用的话题，心里沉了沉，示意自己不要高兴得太早。
她正欲开口，却见颜展之将手机递到她面前，屏幕亮着，正好是夏虫不可煜冰那条博文的转发界面。
施眉冰下意识接过，却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你来吧，施总。”
“绕那么大一圈，辛苦了。”
他平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