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吗?”
我惊讶而困惑地重复着。
“嗯,你。”太宰点了点头,无所顾忌地坐在了沙发上,“如果你说想要继续的话也可以哦,只要像狗一样死咬着不放总会查到点什么的吧。”
太宰把选择的权利交给了我。
同时对我而言,这意味着来自他的又一个巨大的人情,正如他说的那样他的工作早就结束了。
“……为什么要这么帮我呢。”我垂下眼问。在地板上,干涸的血液中尸体用力抓挠向地面而扭曲的手指浮现在我眼前,“这对太宰先生而言也并没有任何好处。”
“因为我也不是完全不感兴趣嘛。”他歪过头,“而且,这对你也不是坏事吧?要出点力的话,我也不介意哦。”
……
不是坏事……吗。
继续追下去的话会发现什么呢。
对我的器官有所企图的人……有着普通的移植这一目的以上的价值的人。
太宰没有提到失踪的脏器的事情,但从医生的结局看恐怕结局已经了然了吧。那些东西被人拿走了。
……会拿来做什么呢。
很可怕。
假如顺着这几乎不可见的绳索的终点攀爬,我会在深渊里发现什么呢。
……那真的是我想知道的东西吗。
“……不,请让它结束在这里吧。”
我对他说。
太宰“啊”了一声,“能告诉我理由吗?”
“……就当做已经和我没关系了不好吗,反正我已经没事了,我已经……不想再和那些东西有关系了。”我混乱地组织着言语诉说着,摇了摇头,“而且、”
“嗯。”
“我也已经不想再这以上的……欠你人情了。”
相较刚刚的言辞,太宰反而对这句话更有反应般眯起眼,那颇带些无理取闹的少年般的神情从他脸上消失了,另一种我同样熟悉的样子浮上来。
那是我所感到拒绝的,每每被他洞悉般的表情。
“……嗯,原来如此。”他仿佛思忖着什么慢慢地说,“这样啊,你这样想吗?”
——这样的‘人情’再少些,你和我的联系就不会这以上的增加了?和这个世界的联系就不会再增加了?……不会在这个地方下沉到无可挽回的地步了?”
“……”
沉默再度蔓延在我们之间。
我恐惧对他说出来的话作出回答,因为那是正确的,或许那是连我自己都没能意识到的东西。
即使是徒劳的挣扎也好。
和他代表的那个世界的联络再少一些的话……我说不定就还能假装些什么。
假装我没有彻底走上这样一条路吗?
……啊啊。
被他说破了之后,这还真是无用得让人感到悲哀的挣扎。
在竭力说些什么之前,一阵微弱的震动打断了沉重的空气。
太宰从风衣里侧掏出了终端看了一眼,忽然站了起来,“走吧。”
“欸?”
“警察马上要来了,先离开这里。”
“……我明白了。”
我的表情也严肃起来,不如说,在心底悄悄松了一口气。
说起来。
如果说太宰被警察抓住的话,那些人说不定会在本部开个三天三夜的party吧——我是这么觉得的。
“真奇怪啊。”
跟着太宰从位于大楼后侧的逃生出口离开时,他对此十分在意的样子,“我有好好的切断消息才对,本以为警察要再过个两三天才能来吧。”
这还真是了不得的误差。
此时,我们已经经由架设在三楼的铁架梯下至底层,马上能够从绕出这栋公寓所处的范围。这时太宰停了下来。
“看来是已经到了呢。”
朝公寓正对着的道路看去,漆作黑白两色的车辆停驻在入口旁。两名穿着通勤制服的普通警员正从中而出。
“千鹤子,现在能使用能力吗?”
我感知了一下,“没问题,要跟上他们吗?”
“嗯,说不定能知道些什么。”
黑色的幽灵出现在我眼前。
向他传达跟上那二人的命令后,我连通了它的视野,跟着他们上了电梯。
[确实是17楼3室报的警没错吧?]
[嘛……感觉也不是什么大事,总之先去看看吧。]
3室的话……也就是说,是死者隔壁的住户了。
电梯迅速上升着,很快就抵达了指定楼层。
警员找到了3室后摁响了门铃,[有人吗?]
[是警察叔叔吗……?]
出乎意料的里面传来的是相当童稚的声音。
[是的哟,接到报警讯息之后,我们就马上过来了。能告诉我们发生什么了吗?]
门被打开了。
站在里面的果然是个小女孩,看起来大概还只是小学一二年在读的样子。
[那个……刚刚由里沙想出门的时候,从门镜里看到了好奇怪的人……]
……难道说。
[这样啊,是什么样的人呢?]
[是穿得黑黑的,浑身都是绷带,好像妈妈在电视剧里看到的坏人一样的人……然后到了隔壁叔叔的房间去……但是叔叔一直没有回来过这里……]
[……这样吗,警察叔叔知道了哦。现在我们就]
“……”
我无言地切断了与黑色幽灵的联络。
接下来,去隔壁查看的话应该马上就会发现尸体了吧,已经不应该留在这里了。
“怎么样?”太宰还好奇地等待着结果,我拿难以言喻的眼神注视他,“首先请把你的那件可疑风衣脱下来。”
他从善如流地脱了。
“绷带可以取下来吗?”
“欸,要做什么吗?”
“‘有个穿得黑黑的,浑身都是绷带,像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