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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白(2 / 3)

前,一言不发地把手探入水中,箍住了她的手臂。

衣袖在瞬间为容器中不均匀的血色所侵浸,湿而沉地融入漆黑的布料。而太宰同时也将她的手拉出了水面——因为疼痛和晕眩,她喘息了一声。

失败了。

比自己想得更冷静,她接受了现实。恐怕,接下来再也无法找到这样的机会了吧。

身体变得更加冰冷。就连地面也没能因为长久的跪坐而变得更有温度一些,现在觉得哪里都很冷。寒冷好像也冻住了自己的呼吸。

“觉得我会无法发现吗。”太宰淡淡地问,“但真亏你能想到这种办法呢,小银知道了一定会非常自责吧。”

他轻易拿走了千鹤子手里的碎片,随手扔到一边。清脆的声音反复碰溅数下后,消失在了看不见的地方。

“和她没关系。”

“这是她的工作。如果不希望小银被牵连,最初就不该这么做。选择的时候,你应该已经能想到有可能发生什么。然而还要这么说吗。”

“不要用银攻击我。”她的语气变得激动了,“你自己也很清楚……如果要追究责任,你才是应该为此负责的人。”

无法停止。

能够做出这种事,自己一定已经早已有什么地方坏掉了。或许从遇到他以前,从更早的时候就已经坏了。而他加剧了这一切。

“是你把我变成这样的。

让我变得不正常了。变得奇怪了。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这么做。又残酷、又自私……如果你不爱我的话,我一定还能忍耐——”

自己究竟在说什么。

究竟想要说什么,现在究竟说什么还是拥有意义,而不仅是虚无的发泄?就像不知道怎样才能离开这困惑的绝望一样,她对此一无所知。

他叹息了一声,蹲了下来。用变魔术一样掏出来的绷带为她做紧急处置。而在毫无反抗气力的抽空中,只有自己的声音还存在,是彻底与她的理智离脱的言语。

“我醒来的时候你说的全是假话。你这个骗子。”

那时候的自己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

“我一点都不开心。不管做什么。就算本来会觉得快乐,一旦想到你会死就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这四年里所有的时间都是如此,不管是开心的时候还是恼怒的时候、悲伤的时候。无法尽力欢喜,也无法尽力痛苦。像绞刑架前的囚人一样惶惶不可终日,因为什么都还没发生。

因为看着喜欢的人走向死亡这件事,比自己能想象的一切都要让人崩溃。

“我……憎恨你。”

早已超过了喜欢或讨厌的范畴,变得无法用那样的词语形容对男人的心情。

……但女人激烈的语气比起憎恶,更像是别的、与之相似的情感的发露。

而他对空虚的诉说有所反应,抬起了头。

“是啊。”太宰说,“你说的没错。我是个自私的男人,对你做的事情也是残酷的。”

他的声音非常低,和表情一样寂静。

没能造成回音的言语,很快消散在了两人之间的空气中。她恍惚地觉得,这也和最初的谈话相似。

和那不同的是,四年过去,少年也同样成为了大人。比她要更高,总是带有贤明微笑着的面具。但和外表不同,太宰的内在从未发生变化,在很久以前就好像被永久地固定了精神。

意识到他或许要说什么,千鹤子沉默了。她用晃动的、不安定的眼神看着他。

在她的黑发下、苍白的皮肤上,红显得剧烈而注目。正如名字那样,是使人联想到某种鸟类的意象。

措施起了效用,从伤口中逐渐不再有血流下来。接触了的手上传来逐渐干涸的、粘腻的感触,漂浮着铁锈的气息。

“本来可以不这么做的。可以不遇到我,而是其他人。如果我没有这么做的话,你会有其他人生吧。现在根本无法与之并论,能够在普通的世界正当声称自己幸福的人生。”

男人像是在嘲笑什么一样勾起了唇角,“……但没能做到。”

为什么没能做到?

本不必要的行动。在这巨大、滑稽而虚假的世界上,追寻任何事物都没有意义。追求任何事物都是可笑的。因为世界本身就缺乏意义,是只为替代而生的可能性的砂砾。

——被精心维护的谎言。人在将醒未醒的假寐时、于现实和梦境摇曳的瞬间。在每一个时刻都有可能迎来终结。

他在忍耐孤独。也在忍耐虚无。

即使知道这会让她陷入不幸,也这么做了。就像对中岛敦一样,对其他人一样,他用完全不同的方式对待了她。把她留在了能看到的地方,让她只注视了自己。如此一来,呼吸变得轻松些许。

于是她也被改变了。只因某个男人卑劣而自私的行动。

和“她”既近且远。是只属于这个过于庞大的谎言中的男人的她。

“我也多少觉得世界上不会再有比我更糟糕的男人。”即使在这种情境下,他的声音依然很平静,“你真的很不走运,千鹤子。”

无法开口,只是看着太宰。

千鹤子意识到,对于这个男人而言——这已经是罕见的、确实吐露了本心的发言。尽管他只是承认了事实。

甚至。或许是血流得太多,脑子已经休克了。会觉得那听起来像是最为糟糕的、让人想怒骂是个烂人的扭曲告白。

“哈哈。”她用右手捂住了自己的脸,“……这算什么。”

“什么都不算。”太宰说,“就算说了,也不会有什么得到改变。所有事都照常运转。”

因为世界就是被这么构成的。

他把她从地板上抱了起来。因为一直举着手臂,衣袖上也全是血。

“……究竟,为了什么要做到这一步呢。”千鹤子问,“你到底想要什么……?”

只有这个问题一直被回避了。这是她最想知道的答案。拥有从喉咙里伸出手般迫切的渴望,同时对知晓它也有难以形容的恐惧。

尽管不知道内容,那是太宰不惜去死也要达成的愿望。想要知道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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