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可以,想要知道‘你’的事。”
那么说了。
于是,听到的确实都只是微不足道的事。
找到机会的话一定要去拆一次哑弹。
三花猫虽然很可爱,但不要抱,是过于喜欢女性怀抱的猫。
嗯?你问我之前做的豆腐为什么能崩掉人的牙?这个嘛……当然不是故意的啦。
四年过去了。
一起度过了四年时光。每一天都在一起。将彼此视作填埋,昏然地追求温度和渴望的、过于狭小的世界。
银虽然没有直白地说过,但一直认为这样的关系并不正常,也不有益。我觉得那样想实在太正常了,我自己也非常清楚。
得到的东西足以抵消痛苦吗?大概不能。因为它们最初就归于同样的东西,拥有着同样的本质。对我而言,它本身就是一切。
对我来说,他是——
*
“醒了吗?”
“……”
不想回答他。
——由于自讨苦吃,千鹤子像废人一样卧床了。
不知道该说究竟是现在的身体太差劲还是过于顽强。虽然像要死了一样难受,但并没有死。就是没有死。
而好不容易有所恢复的状态被打回原形。不仅如此,伤上加伤的左手因为得到缝合,变得彻底不能动弹。她的心情更差了。
“真冷淡啊。”坐在床边的太宰说,“这几天明明都是我在献身看护你。”
你把自己和银搞反了吧。
银不在房间里,自从醒来就没有见到过银。好像看穿了她的忧虑,男人瞥了她一眼,微笑着继续了,“小银在工作。”
……下唇上的伤口还在。
不如说,看起来有点惨烈。显眼的伤口让太宰的脸多少更有人情味了一些——当然,这里大概并不存在能以此调侃他的人。
把目光从他的脸上移开了。对于在自杀未遂后他还能如此寻常地与自己交谈这件事也觉得违和。
“因为我一直在这,所以她要做的事变多了。仅此而已。”
……是吗。
只是工作的话,如果她没有因此受牵连的话就好。至于是否因为这件事而被和自己隔开似乎还在其次。
“我又不是那种把工作放到第一位的无趣男人。真正的领导者是不会凡事都亲力亲为的哦。只需要在幕后偷偷谋划就好。”
“也包括去拆哑弹?”
“不?那只是我想做很久的事。”
也是。
像要否决她先前所别扭的心境一样,他又平静地抛出下一句话。
“所以才挑那一天呢。”太宰这么说了。
目光始终固定往天花板。
太宰几乎不会离开,并不代表着不会。首选当然会选择他离开的日子,其次是他处理事务、短时间内不会出面的时候。在这之中明确地选择了前者。
“什么时候发现的?”
觉得问了无聊的问题。
甚至,就算说是太宰诱导了自己也不会觉得奇怪。他聪明得可怕,总是轻易地看透人心。因此千鹤子再怎么样也无法说出自己隐瞒得很不错。
“我明白啊。”他说,“看到你的表情就能明白了。”
每次他表现出这种过于了解她的样子,她都会觉得不快。所以她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了。反正,瞒不过他实在是太正常不过。
不知道太宰究竟想干什么。
之后的几天,他都像是并没有别的事情需要做一样待在她身边。
见不到银。
生活中好像突然只剩下了他和自己。
晚上一起睡,或者,他根本没有睡。因为惊醒的时候很快就能听到他的声音。
饭也是他做的。“不怕我抢过刀来自杀吗”,这么问了后太宰灿烂地笑着说,“你觉得有我在这里,自己能有做到这件事的机会吗?”
……虽然知道他料理的手艺离奇的不错,但过去披露的都只有一些会让人多日不眠、放了违规药品般的炖锅或是能够把倒霉部下的牙崩掉的豆腐之类的东西,像这样正经做饭还是第一次。
“手不方便吧。”太宰说,“我来喂你也是可以的唷。”
“你好烦。”
他呼呼地笑起来。
像普通人会过的生活。
没有任何需要忧心的事,可疑的事。只是漫然地一起度过日夜。
可是她能错乱地意识到,在看似平静的假象下,酝酿着即将喷薄而出的巨大改变。
真希望时间能够停止在昨今的某天。陷入无尽的循环,或者干脆不要迎来第二天的到来。
如果相信平行世界确实存在,那么被改变的现在和其他本应抵达的结局也应该是同样存在的。要是存在能够普通地和他一起度过的未来就好了。他曾说过的另一个自己,自由的自己是不是就过着那样的日子呢。总归,以千鹤子的想象力无法拼凑其全貌。而且越想越觉得心态失衡。
……她也变得茫然了。
视作唯一机会的自杀失败之后,就不知道能做什么好了。
要放弃吗?要就这样等待那一天到来吗?她绝不想向他认输,但是还能做什么?
——无法涌生真实感。
与其这样,不如来个痛快!真想这样大吼大叫,但没有意义的发泄也只是徒增空虚。
只能等待。
等待他愿意对她说出真相的那一刻,或者等待结束的那一刻。
它造访得比想象得更快。
“那是什么?”
她问。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数日。
午餐前还空无一物的茶几上多出了茶褐色的牛皮纸袋,封口已经被拆开过了。听到声音后男人抬起头,示意她坐下来。
“是小说。”太宰说,“一周前,受赏了某个新人奖的短篇小说。”他也顺着千鹤子的目光看了过去,“要看吗?”
要。这么说了后他笑了一下,替她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