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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6 章(1 / 2)

临近寅时,残风卷起京都的枯叶,浩浩荡荡带来了一场滂沱大雨。

萧南成压下斗笠,一连串雨珠从斗笠上激荡而下,遮掩住了那张引人注目的脸。

本想带着崔时海混入换值的侍卫队中,奈何此人不肯配合,松了绑绳就会失控,他只能另寻他法。

好在天公作美下了一场大雨,西华门的值守换岗因着大雨而脱节,趁此机会,他有把握无声无息溜入宫墙。

“我不去……这位好人,您就放过我吧,什么荣华富贵,升官发财我都不要了,我只想好好活命啊。”

萧南成扫了他一眼,冷淡道:“崔大人以为走到如今你还有退路吗?”

"想活命就噤声。"

崔时海不满的刚要回怼,余光就望见斜前方宫墙下行过一队步履整齐的卫兵,黑黝黝的铠甲淌过雨水显得愈发锃亮,他老老实实的息了声,只是眼神还带了些许怨怼。

值守西华门的最后一队卫兵离开了,萧南成毫不犹豫扯住崔时海的绑绳,趁此机会往西华门冲去。

轰的一声,平地陡生一阵巨响,萧南成循声望去,竟是一棵在风雨中折了腰的树重重的落在了地上,他暗道不好,这声响,定要吸引来不少附近值守的卫兵。

他加快了脚步,前方不远是武英殿,殿前有能遮掩身形的密林。

穿过密林再绕一小道便能至乾清宫附近,他能拦住圣上前去早朝的步辇。

这事他小时候干过一回,那时坐在这个位子上的还不是欧阳瑾。

那是伊城之战结束,镇国公萧泽真大获全胜,班师回朝,举国都在欢呼恭迎收复失地的英雄。

然而萧家姐弟却把自己锁在房间几天几夜不吃不喝,因为伊城之战胜利的代价是他们的母亲。

镇国公夫人随夫君出征不慎落入敌手,敌军以其为质威胁镇国公退兵。

然此战破釜沉舟,夏军死伤惨重,后方营地早被匈奴包抄设下陷阱,唯有继续战斗才能减少夏军损失。

萧泽真闭上眼,做了这辈子无数次午夜梦回永远都无法宽恕自己的决定。

他搭弓将挚爱之人射杀在城墙之上,以免她再受屈辱与痛苦。

一代名将打了他此生最漂亮的仗,却舍去了自己的爱人。

萧南成听闻了此事,大闹侯府三天三夜后私闯皇宫拦了先帝圣辇,请求皇帝将他爹打入大牢。

先帝看着面前哭得稀里哗啦的奶呼呼的团子哭笑不得,他将萧泽真唤进宫中,萧泽真冷汗涔涔,私闯皇宫可是重罪。

然他却没等来责罚,等来了先帝的笑言。

他道:“世子如此年幼便能躲过皇宫中的诸般关卡,假以时日想必也是个盖世英雄,不过,看来朕得加强这宫中的巡逻了。”

萧泽真什么也没说,把他拎回了家。

这是他人生中为数不多没受到萧泽真家法伺候的顽劣行为。

思绪飘回现实,他不免自嘲,第一次拦圣辇是为了将萧泽真送进大牢,而第二次去拦圣辇却是为了将萧泽真救出大牢。

世事总是难料的。

武英殿前,大风将整片层林吹得翻涌。

萧南成的脚步顿住了。

四周有些过于安静了,安静的只剩下了沙沙的树叶声,宫墙之内,即使是在漆黑的深夜,也显得过于诡异。

萧南成隐隐约约察觉出不对之处,宫中之树,不说百年也有几十年,棵棵根深叶茂,岂是风雨能折之,且树倒动静不小,四下竟无巡逻士兵前来查探情况。

小心驶得万年船,他思忖片刻决定改道,脚还未收回,就见密林中缓步走出的欧阳江晴。

她身着金丝芙蕖立领长衫,戴着小型桃形冠,宋希青在旁边为她撑着伞,若不是后面还跟着一串禁军,他甚至会以为,欧阳江晴不过是在公主府闲庭漫步。

竟是在此埋伏么?

萧南成毫不犹豫抽出手中刀刃向欧阳江晴挥去,眼看寒刃就至眼前,欧阳江晴却连眼都未眨一下,她带着似有若无的笑容,仿佛在看一个玩闹的弟弟。

宋希青运起一成内力,只用一枚女子专用的团扇便挥开了萧南成的攻势。

“从前武功就练的不怎么样,如今内力没了,当真便不堪一击了。”欧阳江晴还似从前那般熟稔的打趣道。

萧南成未说一言,只闷头又是一刀,未中,又挥刀向前。

大雨稀里哗啦的下着,欧阳江晴在伞下看着浑身浸透的萧南成,笑道:“萧世子,我们许久未见了吧,不如先停下好好来叙叙旧吧。”

萧南成未理睬,他仔细观察着局势,欧阳江晴后虽然跟着一串禁军,但却毫无动作,显然欧阳江晴认为制服他不需要出动禁军,而宋希青在她身旁只用一只手在防御他的刺刀。

宋希青完美继承了他父亲车骑将军宋耀楚的武功,当然,也完美继承了他父亲的弱点。

那便是轻敌。

萧南成再一刀朝欧阳江晴刺去之时,不出所料又被宋希青所拦,他微微勾起了唇角,凛冽的眸中翻涌上了恶劣之意。

宋希青突然一愣,这眼神,令他回想起当年与萧南成在国子监求学的往事。

当年因着萧南成行事张扬,招来了不少怨恨,有回丹青考核,有人故意将墨水倒于萧南成的画上,致其成绩为零,萧南成却一言未发,一副不与小人计较的模样。

然后来,那人的桌椅中总会跑出蛇,鼠,蟾蜍等活物,他要借的书总会被人提前借走,他爱吃的菜总会被人提前点完,就连国子监内他素日爱赏的荷也被人连根拔起。

这些事情都是萧南成所干,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报复,行事极其嚣张。萧南成着人拔荷之时,宋希青正巧路过,瞧见萧南成的眼神,便是这等恶劣之意。

他记得很清楚,因着当时国子监内都是些还未入仕的宗室子弟,整日之乎者也,学的是安邦立国的中庸之道,眼神中都是清澈与正直,少见如此嚣张与恶劣之人。

宋希青从记忆中悟出不妙,但为时晚矣。

只见萧南成的袖口突然飞出一支暗箭,正刺他胸膛。

箭划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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