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喆方一到镇上,径直便带着杨芝去了医馆。
大夫看着杨芝脸上险些灌脓的伤口唏嘘道:“这要是再晚一点,这姑娘的脸一辈子都要毁了。”
刘喆松了一口气问:“会留疤吗?”
“你这不废话吗?这么大口子怎么会不留疤,不过我尽量让疤痕小点,愈合以后擦点粉应该能遮挡。”
大夫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责备道:“你是他丈夫吧。”
“啊……”刘喆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大夫继续说:“男子汉大丈夫,连自己的夫人都保护不好,让自己的夫人受这么严重的伤。”
刘喆刚想反驳,又被大夫丢了瓶药:“好了,记得每日晨时为她换药。”
刘喆看了看手中的药问道:“每日上多少呢?”
“自己试着,随便上多少。”
等到大夫走了,刘喆缓缓转过身,喃喃自语道:“这大夫感觉不太靠谱啊。”
一抬头突然发现杨芝正含笑看着自己。
刘喆摇了摇头,看来这人是真傻子,脸上都要留疤了还笑得这么开心。
江图鹤靠在医馆的门上看着面前一幕,不禁也摇了摇头,心中只道平远侯在军事方面的确聪明,在感情方面却是迟钝。
刘喆见他一直盯着自己,还以为他在打什么逃跑的小心思,于是将捆他手上的绳子又收紧了些。
江图鹤:“……”
小镇只有这么一个医馆,是以附近百姓都在此看病,十分热闹。
此时正是早间,医馆门口有人摆了铺子卖包子,不少的人正聚拢在那等着买包子。
刘喆想上去打听附近哪有马匹贩卖,于是走到附近,正好听到有人在小声谈论京都的事。
他索性停下倾听,顺便排队买个包子。
“你听说了吗?镇国公入狱了,镇国公府被抄家了!”
“听说了,要我说我们大夏的气运就不太好,前有宋将军投降,后有镇国公和平远侯投敌,这最出色的三名将帅竟都归附了匈奴……”
“哎哎哎,这两位大伯,你们在说什么啊?镇国公和平远侯怎么会投敌呢?”刘喆皱紧了眉,上前打听道。
一位头上裹着白巾的红鼻子老头道:“我也不信啊,可这沧州城确确实实是平远侯亲自打开的城门,这镇国公府确确实实是搜查出了镇国公与平远侯暗自私通敌军的证据。”
“谁告诉你沧州城是平远侯开的城门?”刘喆的眼神凝至冰点。
“不是他开的还能有谁?可怜神锐军誓死反抗……”
“颠倒黑白。”刘喆咬着下嘴唇。
“唉,如今也不知道灵州的休战和谈谈的怎么样了,要我说还是休战了吧,打来打去受伤的还是我们老百姓。”另一老头插嘴道。
“你个死老头,万一大夏把灵州割给了匈奴,我们这些灵州的百姓怎么办?”一大妈不甘示弱的凑了上来。
“那也比打仗好。”
灵州,休战和谈?刘喆觉得,如今发生的一切仿佛背后都有人在牵线一般。
“大爷,附近哪里有卖马处?”
“你说什么?”大爷没听清楚,又问了一声。
“大爷,我说,这附近哪里有卖马处?”
“啊,村子西头就有。”
刘喆点头致谢,当务之急,他得尽快赶回京都。
*
“林公子,这合作你可能接受。”岑玉棠诚恳道。
林有昭温和的笑了:“我可以知道你这么做的原因吗?”
“救人。”岑玉棠毫不隐瞒。
“此事行差踏错半步便是粉身碎骨,不知岑姑娘要救之人可值得岑姑娘豁出性命相救。”
“值得。”岑玉棠毫不犹豫道。
她站在风口,身上的衣裙与竹叶同时纷飞,而那眉宇中流露的坚定却是无论如何也被风吹不乱的。
林有昭微微有些恍神。
“好,那便多谢岑姑娘了。”林有昭从书桌下方拿出了一个盒子。
这是他留的后手,也是真正能扳倒赵府的证据。
“岑姑娘,请你无论如何将这些东西秘密送到端王手中,你要救之人,端王或许能助你。”
端王?岑玉棠立马在自己脑中疯狂的搜刮关于端王的信息。
她自穿越过来,就甚少听过此人消息,于是搜肠刮肚想起来的一些信息全来自自己看过的那本《池中之物》。
端王是先帝最小的弟弟,甚至没比欧阳瑾大多少,当年先帝血洗京都上位之时,端王不过一襁褓中的婴孩,先帝的宠妃吴贵妃心动恻隐之心,便求先帝开恩保住了端王一命。
端王有先天性眼盲,吴贵妃也许的确动了恻隐之心,但她也是在保证自己孩子的帝位不会被抢夺的前提下才有的恻隐之心。
不会有人拥立一个眼盲之人为帝,端王得以平安长大,入朝为仕,封地为王。
不过,端王在书中一直都是没有任何站队,没有任何立场之人,这也是他得以一直平安,不被欧阳瑾猜忌的重要原因。
“我能问问,为什么是端王吗?”岑玉棠接过盒子。
林有昭闭了闭眼,仿佛回到了那个雨夜,他道:“这世上不会有人比他更想让赵府的人生不如死了。”
*
岑玉棠抱着盒子往端王府的方向走去,昨夜大雨留在街道上的水洼还积着,她小心翼翼绕着水洼,心里还在想着方才林有昭欲言又止的样子。
难不成,这端王与赵府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深仇大恨?原文中也没讲啊。
忽然,长街疾驰过一辆马车,压过她刚绕过的水坑,溅起好几层脏水,岑玉棠没来得及躲,全身被浇了个透彻。
岑玉棠:“……”
要不是她赶时间,她非要上去讨个说法。
没事,今天太阳大,一会就能干。
不过……糟了!她忽然想起,三安托她交给萧南成的信还在她的衣襟处。
岑玉棠急忙掏出,果然,全都浸湿。
若是不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