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思着欲把自己思路理顺,于是任由杨芝拉着走。
拂柳阁的守卫虽少,但太守府门前的守卫丝毫不减。
此时火势也渐渐控制住,不少胡兵放了水桶开始往拂柳阁这边走。
杨芝开始有点焦躁不安,正不知怎么办才好时,突然听得一阵熟悉的声音道:"姑娘,这边!"
是方才那个丫鬟。
杨芝连忙拉了刘喆将追上了她,她带着他们七绕八绕来到一间暗道。
“这是……”刘喆似乎明白了什么。
如今边境形势紧急,靠近边境的城镇随时都会有覆灭的风险,不是谁都能做到与百姓共存亡,于是大多士族府邸都会有这种暗道,直通城外。
果然丫鬟很快便道:“老爷怕沧州城破,早挖了此条密道直通西山之后。”
她说完又看了一眼平远侯道:“不过可不是给自己的,老爷是个好官,他与沧州共存亡。这条密道是挖给夫人和小姐的。”
“多谢。”刘喆拱手行了一大礼。
丫鬟有些惶恐,她地位卑微哪受得起朝中重臣如此大礼。
“你们一定要把沧州收复回来,我……我在沧州等你们。”
“还有,你们若是遇见我家小姐,记得告诉她我还活着,我相信总有一天我还能继续服侍她。”
暗道内无丝毫的光亮,杨芝与刘喆先后走着,两人都没再说一句话。
“你的脸怎么回事?”刘喆想了许久还是问出了口。
“这个嘛,自己划的,女人脸上多道疤,魅力直接翻上翻。”杨芝才不愿说是自己没有能力把贺兰成吉一击毙命,毫无办法才出此下策。
刘喆顿住了脚步,杨芝没察觉撞了上去。
“干什么,走路都不会了?被吓傻了?”
刘喆不傻,他能猜出杨芝的脸伤肯定是因为救他所伤,杨芝生性要强,他最终还是没拆穿她。
本以为她是因为什么都不懂才能每天那么快乐,没想到她平日的乐观竟然是源于如此坚毅的内心。
“辛苦了。”刘喆道。
“哪苦了,我觉得还挺好玩的,跟拍电视一样,”杨芝道:“没你守城苦,我当时在底下都吓死了,你还站在上面。”
“那我确实挺苦的,我宁愿刷一万道数学题也不愿意当这个将军。”
杨芝终于又笑了,扯得她脸颊上的伤痕阵阵发痛,这么久未处理,极有可能会疤痕增生,但无所谓,值得。
*
崔时海在前往督察院的路途中被扣住了,他心道他要完了。
在说书人的故事里,一般知晓了大秘密的人会在告密的途中被杀害。
他不想死,他刚准备要娶第十三房小妾,娇妻还没过门,他怎么能死。
然而他被关进一个密闭的充满鱼腥味的地下室,就没有下文了。
深夜,这门突然被推开了,他看见一个穿着白裙的女子走了进来,他立马跪倒在地:“姑娘饶命啊,姑娘饶命啊,我不去督察院了,什么私人开矿,什么硝石场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姑娘饶我一命吧。”
岑玉棠:“……”这个场景有点似曾相识。
哦原来是像她啊,和她一样膝盖软,。
“都说当官的都有骨气,你的骨气呢。”岑玉棠打趣道。
“骨气有什么用,我当官就是为了能混口饭吃好好活着,要是当官当到命都没了,那这官我还是不当了。”
门口的谢自衍直听得额上能夹死蚊子。
“当官应为生民立命,为万世开太平(5)……”谢自衍从岑玉棠身后走出。
“什么屁话,”崔时海抬眼看见谢自衍,忽地两眼一黑,急忙话锋一转,拍上马屁:“我是说我自己说的是屁话,谢……谢丞相说的是至理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