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吧,茶太烫,别烫着手了。”
欧阳江晴接过盘子轻轻放在桌上:“很久没见了,有没有想我。”
“我若说想,殿下以后便会常来?”
清晖笑笑,眸中又恢复了先前的清明。
“殿下牵挂的人太多了,清晖自知是连号也排不上的。”
“你这是吃醋了?”欧阳江晴笑得灿烂:“早说你如此在乎我,不如我就将你收入府中,陈全了你一番心意可好。”
清晖眼角抽了抽,但面色不改:“殿下抬举了,我只是一个风月场所的卑贱之人,哪敢踏进长公主府一步。”
“何必用这种话来搪塞我,你不过是舍不得这种京城的富贵子弟都对你趋之如骛,一掷千金的虚荣之感罢了。”
清晖笑而不答。
门口的岑玉棠却听气愤了,哪有这样羞辱人家的,再怎么样,人家也是凭自己本事才走到今天。
她继续蹲着偷听,突然感觉背部一凉,她浑身一颤,机械式的转过头。
先是看到一把浮雕被摸索的近乎圆润的剑柄,顺着剑柄往上是一把未出鞘的剑,接着看到拿剑那人,是萧南成。
她想重重松一口气,但怕发出声音,于是把眼睛瞪圆,以表示自己的不满。
萧南成也没料到是她,忙收了剑也蹲了下来。
他的眼眸漆黑如点墨,勾勾的盯着岑玉棠,似要把她全身上下都看个明白。
这次在此碰到她已绝不可能是巧合,岑玉棠与那日在平远侯府内放箭之人,定有脱不开的干系。
屋内二人的对话还在继续。
欧阳江晴聊了几句,颇有些累了,便道:“来替我宽衣解带。”
“殿下”清晖低下头。
“多少次了,还害羞呢。”欧阳江晴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笑声穿透门廊,在萧南成和岑玉棠的耳边回荡,岑玉棠意识到了什么,立马面上一热,直红透了耳根。
她开始庆幸这里昏昏暗暗,看不清对方表情了。
再听下去就是人家的私事了,她没有这方面的爱好,于是扯了扯萧南成的衣角。
萧南成没想到,特意翻窗而来听到的却是打情骂俏,他正不自在时又被岑玉棠扯了扯衣角,于是身体更加僵硬。
室内动静越发大了,他想着也不见什么蹊跷之处,于是点点头,跟着岑玉棠离开。
清晖始终留意着屋外动静,作为职业杀手,若是门口蹲了人他都察觉不到,他便是活不到今日了。
“走了?”欧阳江晴戏谑的看向清晖:“你若不弹琴,也能当个优伶。”
“殿下不也一样?”
“啧,”欧阳江晴把视线移到桌上那堆密信上道:“最近发现我们秘密的人越来越多了呢。”
清晖无言。
“要杀的人多了,你若继续呆在烟雨阁,很有暴露的风险。”
“我心里有数。”
“你若心里有数那日便不会被人打穿了脚背,还丢了一串珠子。”欧阳江晴视线似能透过紧闭的门窗看去很远的地方。
她淡漠道:“你看你这不就把麻烦招来了吗?”
她站起身,这回是带着威压的口吻:“再过几日,我会想办法把你接来长公主府,大计在前,我容不得半分差错。”
清晖还想说什么,欧阳江晴连忙打断道:“我知你不想做我面首,我会安排你和你妹妹住在一块。”
她加重了妹妹二字,这是她能辖制住清晖的底牌。
“殿下的要求清晖不敢忤逆。”清晖温润的双眸又沉了下来。
*
岑玉棠和萧南成出了连烟楼后都选择了沉默。
一个不问是因为怕暴露身份,另一个是怕被对方知道她知道对方身份。
总而言之,就是万分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