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九泽在马上姿态端稳,威风赫赫,话语却不大正经,“等了三两天,也算故地重游,方才还救了个傻小子。我已经瞧过,汤池还在,已经着人收拾好了。”
韩明铮没想到他会说这个,耳根微热,轻啐道,“还是没个正形。”
裴九泽含笑转了话语,“这一趟去灵州如何?”
韩明铮依着丈夫的胸膛,淡淡道,“也没什么,原是为着公务,结果族老百般相请,只得走了一趟,看他将几个当年夺产的叔伯处置了。”
裴九泽嗤了一声,“教我说中了,纵是你姓了韩,那边也要想方设法攀结的。”
韩明铮不想再提,“家里怎样,孩子们如何?”
裴九泽声音懒佻,“这次出来,大的闹着要跟,还想着偷跑,给老东西按住了。”
韩明铮失笑,微嗔道,“你也该叫阿爹了,孩子大了,都瞧着呢。”
裴九泽满不在乎,“当面我又没忤逆,还不是唤父亲,你问了孩子又问公爹,怎么就不关心你的夫婿?”
韩明铮哭笑不得,“你不是好端端在我面前,还要如何关心?孩子平素都是父亲管教,此次你出门,又把族里事也甩给他,似不大好。”
裴九泽不依不饶,气息暧昧,“我可没见他有半点不乐意,话里还不忘提醒,说该再要一个了,你说要不要听?”
韩明铮一赧,当着大庭广众又没法拧他,索性不理。
裴九泽低笑,“出来也有正事,沙州传了消息,韩家的佛窟落成了,各家都要去观礼,接了你正好赶上。”
佛窟还是韩戎秋在世时安排的,韩明铮不免感慨,“终于成了,可惜阿爹没能见着。”
裴九泽想得宽,“开窟就是功业,谁见了不是念他?还有后世子孙,一代代的断不了。”
韩明铮颇觉安慰,微微笑了。
马上夫妻相依,马下万众欢簇,四月的凉州春光无限,飞燕绕檐,阳晖洒遍全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