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九州岛,天童的传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所有的天主教徒都坚定的认为,天童就是上帝的化身,一定会带领他们脱离困厄、进入天堂。 因此当口津村和有马村的村民们发动暴动之后,他们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请天童出山,带领他们反抗万恶的藩主。 而此时的天童在干什么呢? 他正在长崎,同荷兰人见面。 “大家都是上帝的信徒,还想看在同样信仰的份上帮助我们,推翻万恶的大名。” 跪坐在斯科特尔面前的人非常年轻,只有十六七岁。但是身材颀长,估摸着超过了一米七五。 这在东瀛人当中,绝对算得上是高大伟岸了。 而且此人相貌非常帅气,又带着一抹凄美的俊俏。 这个姿色不凡的年轻人,就是所有九州天主教徒们的神祇。 也就是天童。 他的名字叫做天草时贞。 其实只要一听这个名字就可以知道,关于他天童的事迹背后,显然存在着浓浓的营销味道。 天草时贞,天草岛的天草,天草领主的天草。 这个姓名本身,在德川幕府时代就意味着异类和反抗。 更不要说,天草时贞的父亲益田好次乃是小西行长的家臣,天生就是德川幕府的死对头。 奈何德川幕府大势已成,他们这些旧时代的风云人物如果想要重铸往日的风光,就只能搅动风云、伺机而动。 小西家和有马家的旧臣非常给力,经过这些年的积极奔走,真的给天草时贞打造了赫赫威名。 当然了,这背后其实少不了西部大名们的默许。 毕竟西部的大名对德川幕府,也算不上多么的恭顺。 任何能够给德川幕府带来麻烦又没有风险的事情,他们都很愿意去做。 但是养虎,必定为患。 羽翼渐渐丰满的天草时贞,率先要下手的对象就是九州岛上的大名。 首撄其锋的,就是唐津藩的松仓胜家。 起事之前,天草时贞和亲信们经过商议,觉得手中的力量太过于单薄,而且极度缺少武器。 他们决定找荷兰人帮忙。 希望荷兰人能够看在上帝的份上,给他们提供足够的支持。 当然了,如果万里之外的欧罗巴信徒们,得知德川幕府对上帝信徒的迫害,能够派出联军,那是最好不过了。 坐在天草时贞的对面,斯科特尔只感到真正的恶心。 这些该死的矬子,究竟明不明白信奉上帝也是要讲究方法的? 你们这些天主教徒,都该被通通烧死。 没办法,谁叫荷兰人是新教徒呢。 他们和天主教徒之间的关系,可谓是生死仇敌。 现在天主教徒居然来找新教徒帮忙,荷兰人脑袋被驴踢了才会答应。 要不是看到天草时贞身旁的武士比较多,他都想立刻动手,将这个东瀛的叛逆抓了送给幕府的官员。 既然有风险,斯科特尔决定忽悠。 “幕府对上帝信徒的迫害令人发指,东印度公司已将此事反应回国内。欧罗巴的信徒们听闻此事愤慨不已,他们决定……” 话音未落,室外有人打断。 “何须等到欧罗巴的援军?我们便不会袖手旁观。” 听到熟悉的声音,斯科特尔不由眉头一皱。 天草时贞和他带来的人却都紧张万分,其中几个手已经握住了刀柄。 脚步声临近,房门被推开,沉廷扬闲庭信步,比在自己的家中还要自在。 年轻的天草时贞打量着走进来的汉人。 “我认识你,你是那个夏国派来的官员。你是我们东瀛的敌人,为何要帮我?” 沉廷扬微微一笑,走到斯科特的身边坐下。 “我们是东瀛的敌人,但不是你的敌人。会要你命的是幕府,不是我们。” 很简单的道理,天草时贞一听就明白了。 他的脸色有些舒缓。 “夏国想要通过我对付幕府?” 沉廷扬自顾自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在我们中国有一句话,叫做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既然我们之间没有利益冲突,那么我们共同的敌人幕府,就应该同心协力对付他,不是吗?” 天草时贞默默思考。 他知道沉廷扬口口声声说要对付幕府,其实也是对东瀛不怀好意。 身为一个东瀛人,他对此十分警惕。 但现实的处境让他明白,他没有资格去拒绝夏国的帮助。 因为他是幕府的眼中钉、肉中刺,相比起夏国,幕府更想要杀死他。 生存的压力面前,复国的愿望面前,其余的一切都必须靠后。 “我需要付出什么?” 看得出来,年轻的天草时针被培养的非常优秀。 他很明白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夏国人主动跑过来要帮助他,肯定有想要得到的东西。 沉廷扬很欣赏他的睿智。 “我们会为你提供武器,甚至提供教官,帮助你训练士兵,你可以用战场上的缴获来偿还费用。一旦你成功之后,我们希望东瀛能够对夏国和荷兰全面开放,允许我们到任何地方做生意。” 居然是这个条件。 天草时贞细细思量,发觉东瀛并没有损失什么。 身为天主教徒,他本来就倾向于开放。 而且外来贸易对东瀛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