扳指,听得是津津有味。
听罢,不由得挑起眉头。
哼,小模小样,还会抬了他的名头唬人。
还打人手心,真有出息。
不知是不是眼花,福顺就看见靖王殿下嘴角一勾,似是笑了。
靖王刚刚心情稍霁,暗七却从窗户滚了进来,单膝跪地:“启禀殿下,呃,启禀殿下……”
靖王见暗七踟蹰,便摒退左右,道:“说吧!”
暗七仍低头不语,靖王奇怪,将福顺也挥退了。
暗七这才大声道:“大事不好了!殿下,青瓷姑娘,青瓷姑娘她……”
靖王一听就火大了,如此紧急的事,怎么不早说?
靖王“嚯”地站了起来,一脚踹翻了暗七,唤人备马。连衣裳都没来得及换,便策马出了府。
……
云嫣在靖王府里教女红,把永晟绣坊的名声抬得是水涨船高。树大招风,立刻就有人眼红了。
云嫣傍晚当完差,从王府角门出来,在小路上走了一段,还没到雇牛车的大路上,迎头就被几个混混堵住了。
这条小路两边是墙,尽头才是官道。因离着靖王府不远,平时里偏僻幽静,也没有闲杂人等来往。
云嫣看看四下,大声喝道:“你们闪开!”
今日天气阴沉,所以黑得特别早,这时晌天色暗淡,再加上两侧深色青砖围墙,昏暗之下腌臜之徒本色尽露。
一个满口金牙的瘦子露出猥琐的笑:“好妹妹,我们能闪哪儿去?别急着走啊,咱们聊一聊……”
云嫣脚步不敢停,吓唬来人:“聊什么聊!你们好大的胆子!”
“聊什么?哈哈哈,她问聊什么……”那几人笑得风摆杨柳。
那几个流氓一头笑,一头围住了云嫣。
“小美人儿,当然是聊哥哥有的,妹妹没有的……”
“乖乖躺下来,让哥哥好好疼你……”
“然后啊,再聊妹妹有的,哥哥没有的。”
狂狷的笑声尖锐刺耳,云嫣心里又急又慌,这才想起扯开嗓子喊救命。
还没来得及叫出声,只感觉身上的衣裳“嘶啦”一声被人撕开,雪白的肌肤,细滑的香肩,突然像跟自己毫无关系的物件,袒露在丑恶的男人面前。
无人知道,此时云嫣心里的哀凉和绝望。
“老大,是个上等货色!我……”
话音未落,那个拉扯云嫣衣裳的男子就被一棍子打在头上,栽倒在地。
霎时间一匹黑马风驰电掣而至,骑马的人长臂一伸将云嫣捞到了马背上。
马蹄得得,扬长而去。
云嫣只觉得天旋地转,她被人夹在胳膊底下,策马疾行,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
待出了窄巷,又一阵天翻地覆后,云嫣稳稳地坐在了马背上。
头顶是男人沉稳的呼吸,身后是一个坚硬的胸膛。云嫣回过神来,向后一瞥……
竟是靖王!
那逸骠马又高又大,疾如闪电,他将她抱得紧,她的后背就紧贴在他胸膛上。
往常云嫣只见过穿着常服的靖王,可现下,他好像是穿着寝衣。骏马跑得飞快,他衣带松开,衣袂飘拂,迎风猎猎,英姿飒爽。
原来是靖王亲自将她从那群无耻之徒的包围之中捞了出来,还抱了她骑在马上。云嫣将头绪理清楚之后,只觉一股气血冲上面颊,脸上顿时红云翻飞。
“可好些了?”身后的男人此刻出声问。
云嫣强自装得娴静又坚强:“民女无碍……多谢王爷救命之恩。”
他们骑马跑了之后,后面自有靖王府的家丁,去解决那帮混混。
此时城里已经宵禁,只有靖王当街纵马,奔锣鼓大街而去。
云嫣弄清楚眼下情景,很是羞窘,因为她衣衫不整、头发凌乱、模样十分狼狈。她不着痕迹地往前倾了倾身,道:“殿下,到锣鼓大街东口了。”
远远的,云嫣已经看见闫光,他正站在街口等人。
谁知,靖王却突然勒马,调转马头,朝着通往城外的那条土路疾驰而去。
闫光正担心呢,今日天暗,恐青瓷姑娘遇到麻烦,他站在街口左顾右盼。
忽然听见马蹄得得,定睛一看,竟是云嫣坐在马背上,他心头一喜。等再看时,却发现在她身后抓着缰绳策马疾行的,竟是靖王!
闫光看呆了,正待迎上去,谁知那马儿却调了头,一溜烟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