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有蹊跷。闫光细细回想,今日绣坊的后院里,除了太子府的马车因等云嫣换衣裳停留了一会儿,再没进过旁的人。
静训赶紧道:“快将宝儿手口都洗干净,别再碰那死物!”
元宝儿的乳娘也是一惊,不敢耽搁,抱着元宝儿去了。
正在此时,被派去太子府打探消息的暗七回来了,进门向静训禀道:“姑娘,听说是因太子要给皇上献寿礼,京城数得上名号的绣坊都送了人去太子府上。”
闫光开口问:“别的绣坊,都是自己安排车马送去太子府的?”
暗七道:“是。听说还有绣坊使了银子,才将人塞进去。”
静训凝眉,思忖片刻问道:“他们将姑娘安排在何处?他们待姑娘,可是跟其他绣娘一样?”
暗七略有踟蹰,道:“青瓷姑娘和别的绣娘都去了乐道堂看绣样。至于是否和别的绣娘一样……这个,卑职还没打听。”
静训又问:“绣娘们可是,都要住在太子府上做活儿?”
暗七有些尴尬,垂首道:“卑职不知。”
静训抿唇,轻哼了一声,道:“你都知道什么?等殿下回来,待我禀给殿下听,就说你轻功虽好,可是脑子和耳朵还得勤练!”
暗七苦涩无言,只得挠了挠微红的耳根。
这时天空中一阵闷雷滚过,闪电忽现,狂风乍起,瞬间大雨倾盆。静训转头看向门外的雨帘,轻轻一叹——这雨到底是下下来了。
“走,随我一起去太子府。”静训当机立断,喝了暗七跟上,要去太子府门口接云嫣。
闫光见他们抬脚要走,急道:“天下这么大的雨,店里也没有客人,我随你们一起去吧!”
静训看了闫光一眼。
她这般贸然前去太子府上,断不可自报家门说是靖王府的人,倒不如借着绣坊之名前去探看。并且她见这个闫掌柜行事倒比暗七更为妥帖,也是真心想帮忙,便答应了。
雨势奇大,前头赶车的车夫淋了个落汤不说,连马车顶上的油毡都浇透了。等到得太子府门口,雨势才渐渐小些,静训和闫光戴了斗笠下来,给门房塞过银子,求见管事的嬷嬷。
谁知,管事的康嬷嬷碰巧正站在角门的檐下,见了二人却面无表情地道:“都回去吧!寿礼的绣样今日已经选定,绣娘们即刻开始赶工,耽搁不得。一干人等都须得住在府上。”
闫光与静训俱听得心头一凛,对视一眼。
静训机警,却道:“多谢嬷嬷提点!奴婢因取了姑娘换洗衣裳和贴身用的物什过来,烦请嬷嬷通传一趟!”
康嬷嬷表情端肃、目不斜视:“不必了。府里东西应有尽有,保管你家姑娘万事周全……你们不用操心!”
话虽说得婉转动听,实则便是将人扣下了。
静训想将靖王的来信交与姑娘,竟是一面也未能得见。如今殿下又隔着万水千山……她眼里罩上了一层深深的阴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