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翅飞了起来,啁啾的叫声竟比先前更加响亮。
本以为米饭有毒,云嫣担了半天的心。可小麻雀吃了好好的,更加欢脱。
打那以后,那只小麻雀天天来,见了云嫣也不躲。它小脑袋顶正中有一小撮白毛,云嫣唤它“白团儿”。
今日的吃食是一个发霉的馒头。云嫣细细地将发霉的地方一点点抠去,就着一口冰凉的井水吃了起来。
白团儿在门口跳跃,云嫣时不时揪一点馒头屑儿投喂它。云嫣跟白团说话,问它:“你的伴儿呢?怎么就你自己呀?你的父母兄弟还有夫君在哪儿呢?”
白团儿自顾自啄着馒头粒,不睬云嫣。
“你可有本事看到远处天边?”云嫣又问,“你看得到玉夏国么?”
白团儿吃饱了,侧着脑袋不解,拿滴溜溜的小眼珠看着云嫣。
云嫣失笑,眼睛里渐渐有些酸涩。她宁愿相信那个人仍在玉夏。若不然,他何以对她不管不问?云嫣的一腔思念,似院外那树上挂着的一只纸鸢,被风吹日晒已久,褴褛凄凉。
……
天色已晚,闫光这时晌心意烦乱,眼皮直跳。
他从各家绣坊打探消息回来,跑进店里找到肖月娥,急道:“月娘!老板娘!皇上寿辰已过,其他绣坊的绣娘全回来了,我问过了,一个不落地全回来了。就只有青瓷姑娘……”
“你这是咸吃萝卜淡操心!”肖月娥拿指头戳他的肩头,“赵青瓷没回来,自然是被太子留下了!太子都传她侍寝了,她还回来做什么?有恩宠,有富贵荣华,人家花前月下,说不肚子里都有小太子了,她怎么会再回到这种地方来!”
闫光不信。
若是真如肖月娥所说,青瓷平安无虞、锦衣玉食,她怎会让肖月娥带回一个“桃梨”?
闫光知道跟她争辩无益,只得道:“既如此,月娘,容我去太子府打听打听,也好得个准信儿,好安排以后店里的人手!”
肖月娥恍然,拍手道:“对!对!你去,去太子府上,想办法让人给青瓷递个信儿进去!就说我们这家永晟绣坊虽然卑贱,但好歹她也是我们永晟出去的人!让她可别忘了在太子那儿吹个枕边风,替我们美言几句……”
闫光扶额。
肖月娥还在美滋滋地说着,闫光听着听着,就懒怠再听,撇下肖月娥独自浮想联翩,抬脚走了。
却没曾想,闫光在太子府得到的消息却是:绣娘全数散了,一个儿也没留在府上。
闫光不知道太子府门子的话是真是假,只得到别处打探消息。他想到了靖王府的丫头静训。
闫光打算去靖王府找静训打听消息,却被门房拦在王府大门之外。那门房只说今日府上有事,说破了嘴也不肯放一个人进去。
此刻,夜幕下的靖王府气氛静肃,一派凝窒。
暗七在屋脊上行走,却四下找不见静训。直找到一处僻静的垮院,暗七才看见,静训领着人站在院子里的空地上,黑压压的一片。
静训一副严阵以侍的模样,隐密地把阖府上下所有丫鬟都叫到了藏书楼东侧的一块空地上。
小丫鬟们从高到低站了,静训着人挨个儿比身条。挑丫鬟却不挑那健壮有劲儿的,只捡瘦小伶仃的、身子像豆芽菜的。
看得房梁上的暗七一脸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