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就是专心准备铺子开张了。
第二日,也就是三月初七,铺子开张前两日,杭有枝起了个大早,带着傅誉之,搭上村头赵大爷的牛车,将编好的竹编制品全部运到了铺子里去,又把题好的匾额送去匠人那儿让制成木漆牌匾。
铺子里,两人配合着,摆放好木架和柜台,上完货,又买来笤帚和簸箕,木桶打水麻布擦桌,将铺子里里外外都收拾了一遍,确保一尘不染。
待到忙活完关上店门,已经过了中午了。
两人早饭就买了点包子和豆浆,干了一上午体力活,中午饭还没来得及吃,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
早上出门时又怕要忙活到天黑,特意没让常晚云留午饭,此时便合计着买点吃食解决一下。
午后的街市还算安静,湛蓝的天空上,白云悠悠地飘着。
两人一前一后,在街上缓慢晃着,杭有枝一边环顾着周围的食肆,一边问身旁的傅誉之:“你中午想吃什么?”
傅誉之闻声,看向杭有枝,笑道:“随便吃些吧,好饿。”
杭有枝的目光正停在街边的一个面摊上。
遮阳棚下,摊前摆着面案,面案旁,支着几个炉子,再旁边,便散着数张方几长凳。
面摊上这个点没有食客,摊主人便一个人准备着下午要用的食材。
摊主人是位中年大姐,正站在一个炉子前,一手掀开铁锅的木锅盖,一手抄着大汤勺在锅里翻动着,锅里是刚卤好的卤蛋卤腿卤肉,正散发着诱人的色泽,还在咕噜咕噜地冒着焦糖色的泡泡。
伴随着幽幽的炭火味,卤香味四处飘散,勾人味蕾。
真的有被香到。
杭有枝忍不住咽了下口水,转过身仰起脸看着傅誉之,扬眉一笑,“那我请你吃面条吧!”
傅誉之笑着点了点头,“好。”
杭有枝让傅誉之去找位置坐下,自己则跑到老板娘跟前笑道:“老板娘,来两碗面!”
顿了下,又看着锅里的卤货道:“再加个卤蛋,还要个卤鸡腿……嗯,卤肉也来一点!”
老板娘没预料到杭有枝这么能吃,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眼来确认着,“两碗都是?”
杭有枝转头看了眼傅誉之,傅誉之正弯着身子擦凳子,接着回过身来,笑着对老板娘点了点头,“嗯,两碗都是!”
点完面,本要回去坐下了,又见老板娘包着白布,揭起另一只炉子上大瓦罐的盖子,往里面加糖,是满满一大罐浓稠莹润的银耳莲子羹。
杭有枝当即眼中一亮,“还要一碗这个!”又特意吩咐着,“多加点糖!”
“好嘞!姑娘快坐,马上就好!”老板娘豪爽笑道。
待杭有枝回去坐到傅誉之对面,傅誉之已经把长凳连带桌子都擦了一遍,正提着桌上的水壶倒水烫筷子,烫了一遍不够,还要烫第二遍。
杭有枝忍不住笑了一下,这家伙,还真的将爱洁贯彻到底。
傅誉之烫好了筷子,抬起眸来,将一双递给杭有枝。
杭有枝伸手接过,笑着说了句,“谢谢!”
傅誉之眉头轻轻皱了一下,杭有枝很喜欢说的两句话,“辛苦了”“谢谢”,但不知怎的,现在他只觉得着刺耳。
她在跟他,划清界限。
而他毫无办法。
很快,吃食就被端了上来。
老板娘放下托盘,将两大碗面和一小碗银耳莲子羹端上桌。
“上全了,二位慢用。”老板娘笑着招呼完,就要走,却见到傅誉之俊美无俦的一张脸,于是又回过头来,笑着向杭有枝问道:“姑娘,你以前是不是跟这位公子东市一起卖帽子啊?我还买过一顶呢!怪不得看着这么眼熟!”
杭有枝笑着应了,“是啊是啊。”还不忘宣传一波,“我的新铺子杭记竹编开在前头街上,后日就要开张了,欢迎大姐到时候多来逛逛!”
不料老板娘看了眼傅誉之,又笑道:“夫妻俩相互扶持就是好啊!这是你郎君吧?我在汝阳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长得这么俊俏的呢!”
傅誉之闻言,轻颤了下睫,唇角控制不住地微微扬起。
“额……”杭有枝顿了一下,立马否认,“不是!这是我店里的,伙计!”
瞬间,傅誉之的唇就抿了下来,很平很直。
“啊,这样呀,那还真是可惜了。”老板娘扶额,要尴不尬地笑了笑,提着托盘走了。
杭有枝回过头来,看着眼前的傅誉之,觉着老板要有个老板的样子,伙计的命也是命,便从袖中取出了一袋钱,放到桌上,傅誉之面前。
傅誉之抬起眸来看着杭有枝:“?”
“这些日子你干活辛苦了,这是,给你的一点奖励。”杭有枝笑道。
她昨日想了想,觉着还是要分明一点,他为她提供劳务,她给他发放报酬,就是这么简单的劳动雇佣关系,自由平等,两不相欠。
但又不好说这是给他的报酬,毕竟对比他的工作量,实在是,太侮辱人了。
傅誉之将袋子打开,不多不少,正好五两银子。
她没明说,他也懂,这是什么意思。
一种被人排除在外的感觉。
而他只能看着她,无能无力。
杭有枝见傅誉之一直没说话,感觉气氛过于安静,便连忙把桌中间的一碗面端到自己面前,又把另一碗面推到傅誉之面前,笑道:“快吃吧,等下凉了就不好吃了。”
说完就开始径自埋头吃面了,避免交流尴尬。
桌中间还剩一碗银耳莲子羹。
傅誉之见老板娘忘记拿汤匙给他们,便起身去要了一个,细细用开水烫了,放到瓷碗里,将那碗银耳莲子羹推到杭有枝面前,挑眉笑了笑,拿出来伙计的样子,“来,掌柜的,您慢用。”
接着他才提筷子开始吃面。
不料杭有枝闻言,又将那碗银耳莲子羹推到了他面前,一边吃面一边随意道:“我不用,这是给你买的。”
傅誉之:“!”
其实相处久了,杭有枝就发现,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