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秦以歌猛然睁开了眼睛。
眼前却竟然是关城的脸：“做噩梦了？”
秦以歌有点迷糊地揉了揉眼睛，看着对方递给她一个奶茶杯子：“蜂蜜茶，喝点醒醒酒，再把早餐吃了。”
秦以歌有点茫然地接过来，杯子是热的，她这才注意到桌上还摆着几个密封盒。
是楼下那家徐记小笼包的外卖。
“那个——”梦境和现实开始渐渐有序分离，秦以歌抓了抓头发：“昨天是我爷爷过生日，所以有点喝多了。”
“我知道，你昨天告诉我了。”
“所以，昨天——你就在这儿留了一整晚？”秦以歌有点不可置信地看着关城：“我昨天——是醉得很厉害吗？”
昨天在门口碰见关城之后的记忆确实不是很清晰，她此刻甚至记不太清楚自己是怎么进的门。
“对。”关城神色如常地平铺直叙道：“你昨天进门后就赖在我身上不撒手，还哭着让我别走。”
秦以歌无语，但根据对自己酒品的了解，其实也不是很相信关城说的话，却还是不动声色地转换了话题：“那你呢，关队长？大晚上守在我家门口，不会只是碰巧路过吧？”
“吃点东西再继续喝茶。”关城打开一个密封盒推到秦以歌面前：“吃完了我跟秦老师求教点事情。”
秦以歌看了一眼盒子里还冒着热气的流沙包，天下果然没有免费的早餐。
一个奶黄流沙包，一个酸笋灌浆包，一小块红糖糍粑之后，秦以歌从桌上的纸巾盒里抽出一张面巾纸擦嘴。
余光瞥到有人正盯着她看，一抬头，正好对上关城一脸吃惊的表情：“你把自己当兔子喂呢？这么几口就吃饱了？”
秦以歌了看一眼桌上另外两个甚至还完全没拆的外卖盒，有点不好意思：“我确实吃不完——你要不要也——”
关城摆摆手，还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饱了。”秦以歌肯定地点点头：“关队长想问我什么？”
“昨天中午11:00到1:00这段时间你在不在家？”
“昨天白天我有课，都在学校。”秦以歌摇头。
“那这段时间你家里，特别是窗口的位置有没有架设任何拍照和摄像设备？”
秦以歌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这么问，只能又摇了摇头。
“好，我知道了。”面对接连的否定答案，关城好像倒也没多失望，他拿出手机：“我手上现在有个案子，涉及到几个人，是你们学校的，你帮忙看看，都认不认识。”
“青大的？”秦以歌有点诧异，旋即又从善如流地点点头，谁让吃人家的嘴短呢。
关城打开手机，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出现在屏幕上。
“这个是物理学院的前任院长杜正元院士吧？我在青大读本科的时候，他好像就是什么长江学者、国家院士了，现在虽然退休了，但照片还挂在我们学校官网上呢。不过我没跟他直接接触过，我还没回国之前，他应该就已经退休了。”
“还有吗？关于这位杜正元院士。”
“没了吧。”跟青大校领导提供给警方的情况差不多。
“那这个呢？”关城往后划了一下，手机屏幕上出现了一个中年男人的脸。
“这个也是青大物理学院的，杜——杜润浦教授，他不就是杜正元院士的儿子嘛，听说快升他们学院副院长了。”
“好，还有这个。”关城手指一划，手机屏幕上出现了一张面容姣好，看起来眉眼温和的中年女人的照片。
“这位——看着有点儿眼熟。”秦以歌打量着照片：“也是我们学校的老师？”
“是，她叫殷红梅，是你们学校新闻系的老师，同时还是上面那位杜润浦教授的老婆，也就是杜正元院士的儿媳。”
“哦，我说看着挺眼熟的呢。”
“那这个呢？”见秦以歌对照片中的女士并不熟悉的样子，关城把照片又往后划了一张，这一次的照片里出现了一张戴金丝眼镜的英俊的中年男人脸。
“这个也是物院的，梁泽逊教授，他在青大挺出名的，我上学那会儿，学校里就有好多女生喜欢他，我们学院还有不少女生去他们系旁听他的物理课呢。”
“旁听？为什么？”
“因为他长得帅啊，而且据说为人又谦和，讲课也挺幽默风趣。好多年前学生们就说他是我们学校最帅的几个男老师之一了，我觉得就算是现在，学校里仰慕他的人应该也还不少吧。”
“所以，”察觉到说到梁泽逊的时候，秦以歌的话明显多了起来，关城不动声色道，“你也他喜欢这样的？”
“什么？”秦以歌有点诧异地抬起头来，正对上关城揶揄又有点戏谑的目光。
“没什么，那关于这位女学生心中的‘万人迷’梁教授，还有什么可以告诉我的吗？”
秦以歌也不反驳，只是一边对对方的调侃照单全收，一边又盯了梁泽逊那张照片看了几眼：“其他的信息，我不确定可不可靠。”
“没事儿，说来听听。”
秦以歌伸出手指，把关城的手机屏幕往前划了两页，屏幕上再次出现杜润浦的脸：“喏，我听说，这位杜教授马上要升上去的副院长的位置，”秦以歌又把梁泽逊的照片划回来，“这位梁教授也感兴趣，说白了，就是两个人在这件事上，某种意义上是竞争对手。”
“竞争对手”四个字让关城心里不禁一动。
“秦老师不是教外语的吗？没想到对物理学院的人事变动也这么清楚啊？”
“好说好说，”秦以歌又喝了一口关城给她打开的那杯蜂蜜茶，“各个学院的青年教师之间也有团建活动的，之前一起出去玩的时候听他们随便说的，也不一定准。”
关城闻言，打量着秦以歌的脸不语，她早上醒来后就赶紧去洗手间卸了隔夜的妆，此刻素着一张白皙的娃娃脸，比平时更加看不出年龄。
“还有吗？”秦以歌在一旁提示到。
“还有她，认识吗？”关城动动手指，屏幕上出现一张年轻女孩唇红齿白的证件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