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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鲁鲁(1 / 2)

唐晴鸢回来时天色已晚,绚丽的晚霞也遮盖不住她的一脸郁色。

见乔长青也在,努力扬起唇角同他打了声招呼,却还是气恹恹的。

乔长青与云岫相视一眼后,朝她快步而去,取下她手里提着的药箱,声音低低地问唐晴鸢,“发生什么事了,看把你气得又圆又鼓的。”

确实,就像只离水的河豚,云岫继续默写,没有起身,“那位女学子可还好?”

唐晴鸢一跺脚,听云岫一提,那股稍稍压下的怨气又哗啦哗啦地涌上心头,和乔长青在院中坐下后,那嘴就跟倒豆子似的,把下午所遇不公之事,向好友们说出。

“集贤书院不讲规矩,他们此次前来拜访,书院好生有礼招待。拜帖上说好的是论辩会讲,可如今他们辩不过却要使蛮力为难院中女学子。”

乔长青虽然跟着云岫识字,也在镖局和各色人等打交道,但文人论辩他着实一窍不通,“怎么为难的?你说来听听。”

“前日在明心楼就有两院学子在争论女子该不该读书,今早集贤书院的夫子又以此为论,让两方学子论辩。缙沅本就招收女学子,自然是赞同女子读书的,论辩一开始进行的也很正常,大家互相交流看法意见。”

“到后半场的时候,集贤学子却说,读书不仅是识字那么简单,也要从书本中学会思考。只学不思是死读书,学而能思才是活读书。”

云岫觉得这番话说得没毛病,“治学问确实该这样,记性帮助学,悟性帮助思。”

唐晴鸢一急,“云小岫,你暂且听我说后续。”

再看她一派阎然自若持笔书写,又恨得牙痒痒,早知道就比背书,让云小岫去争口气。

“集贤学子认为女子读书是废人之时,除了识几个字外一点用都没有,这话自然引得女学子忿忿不平,顺着人家的计划掉坑里了。”

绕来绕去的,乔长青听得费劲,“什么坑?”

“他们要比试,如何用最少的力量搬动明心楼楼前的水缸。那口缸是一口石缸,重量本就不轻,蓄满水后更是能达几百斤。”

“这些学子早就预谋好了,拿着一根粗实的大木棒就把石缸撬起来,反而把缙沅学子弄得不知所为,那缸还能怎么搬动?”

杠杆原理?看来集贤书院还真是卧虎藏龙,挺厉害的。但唐晴鸢正在气头上,云岫暂时没吭声,仍然云淡风轻地继续自己手上的事。

乔长青终于听明白事情经过,本来是双方论辩的,可中途又去比举缸了,“那缙沅有人挪动那口石缸了吗?”

说起这事就她就恨铁不成钢,凡事量力而行就好,非要逞强,“院中有位女学子咽不下那口气,仗着家里是杀猪的,力气大,非要用力一试,这不,闪了腰,疼痛难耐直不起来。我已经针灸过了,可还是少不得要卧床休养十余日。”

有她在,腰伤倒是不严重,她愁的是学子斗志!

那口石缸不挪回原位,缙沅书院就士气难振,接下来的论辩谁还能慷慨激昂,振振有词?甚至部分学子还有可能因此事怨恨书院招收女学子。

唐晴鸢长嘘短叹,第一回觉得明心楼前面的大石缸碍眼。越想越来气,喝下好几碗凉茶,还是闷闷不乐。

举缸这事乔长青也帮不上忙,尽管他力气不小,但是数百斤的重量他是真的做不到。

双眼忍不住朝云岫飘去,看向这个让他感到无比踏实的人,就是不知道岫岫有没有法子,乔长青试探着喊她:“岫岫?”

这真是一个简单又复杂的事,对他们难,于云岫易。

若她没记错,其实《墨经·经下》中就有关于力和运动的一些见解,比如车梯、滑车这类器械就有滑轮早期的雏形,还有《天工开物·作咸》中也曾记录井盐汲卤机械,里面用到了两个定滑轮。

落笔神速,云岫写完笔下最后一个字的最后一撇,完美收笔。然后抬起眼眸,见唐晴鸢一脸愁容,乔长青一脸期盼,她惬意地笑着,语气略不确定地提议,“办法也有,但是也要看有没有人能做出来。”

此话一出,唐晴鸢霍然起身,如鱼得水般精神焕发,活力满满,“什么办法?要做什么东西?”

她就是看不惯集贤学子故意挑衅的模样,缙沅招不招女学子干他们什么屁事,来到别人的地盘上还整日指手画脚,斜眼看人。

来论辩就论辩,非要生出些幺蛾子。

她若是咽得下这口气就不是唐晴鸢了。

乔长青一副果然如此神情,云岫思绪敏捷,博览群书,他就知道她有办法,“岫岫,要怎么做?”

“举缸只要举起,并不需要移动方位吗?”

唐晴鸢不知为何如此问,却回:“只要能挪动就行,没有时长、方位、高低要求。”

云岫颔首点头,那这样倒也还行得通,“首先,要有足够硬实的木头,比如紫檀木、鸡翅木、楠木或者是黄花梨。”

山中木头虽多,但是硬木难求。

“然后,还要找到能锼、凿、铲、锉、磨,切削处理硬木的手艺人。”她同唐晴鸢实话实说,“那东西制作不易,耗时不短,你还坚持要做吗?”

唐晴鸢不想放弃,一咬牙说道:“要做,木头我去找,木工?书院里有位学子家中就是干这行的,我一会儿就去找他问问。最后一点是什么?”

“最后,便是结实的绳子喽。”

唐晴鸢又豪饮下一碗凉茶,用袖口抹去嘴角茶渍,颇为潇洒,“我这就去书院饭堂寻人。”

她刚撒着腿冲出去,又突然停住,回眸看向云岫,高声说道:“云小岫,要不今晚你做个饭?”

“知道了。”云岫朝她拂了拂手,示意她赶紧去。

阿圆本来还在乔长青怀里玩树叶子,听见云岫要做饭,耳朵一竖,撒娇道:“岫岫,我想吃土豆饼,两种口味的。”

贪吃鬼,云岫瞅他一眼,“只能一种。”

阿圆又开始讨价还价,“我想吃一丝一丝的那种,哥哥喜欢吃糯糯的那种,岫岫,就做两种嘛。”

一旁的安安听见阿圆提到自己,腼腆笑笑,望着云岫,“娘,可以做两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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