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青也起哄,“两种,两种,我这就帮你去刮土豆。”
他轻车熟路地就朝灶房摸去,前几日他托人送上来不少土豆,应该还剩下不少。
云岫望着三人无语失笑,行吧,四口人,三比一,两种口味就两种口味吧,“那还不去帮爹爹拿东西。”
阿圆一开心,露一嘴小白牙,安安也跟着笑,两人蹦蹦跳跳地就去找乔长青。
真是的,唐小鸟家,他们三竟然都比自己熟。
缙沅书院的饭堂食材大部分都是学子们在后山自己种的,肉类每隔三日便会由山下屠户送上来,给学子们制作荤食。
这几日因为论辩会讲,要接待远道而来的客人,便每日都有人送肉禽上来,只不过因路程耗时,学子们早上吃素,要到晚上才吃得到肉。
此时已是饭点,可大伙们却高兴不起来,不仅缙沅学子面色沮丧,连饭堂添饭舀菜的婶子也垮着一张脸。
唯一面上带笑,还能高谈阔论的也只有一群集贤学子了。
“女子就该好好在家打理家务,帮扶父兄,来书院除了识得几个字有什么用,还和一群男子坐在一起吃饭,真是有辱斯文。”
“听说今早闪了腰的那位是屠夫家的女儿,不会是缙沅书院想白吃肉才收的女弟子吧。”
“难以琢磨,难以琢磨,难道读了书,识了字,肉就能卖出去更多吗?哈哈哈哈。”
“招收女学子还是不妥,被女子迷了眼,哪还有心思读书,这不,诺大的学院,竟无人能把缸举起来。”
面对如此明晃晃的嘲讽与奚落,缙沅学子又不能明目张胆地在饭堂生事,只能咬牙切齿恶狠狠地看着一众蓝衣学子。
一人按住沉不住气的师弟,呵斥道:“顾秋年,坐下。”
“林昭师兄,他们在胡诌乱说,造谣生事!”顾秋年委屈愤恨,他和姐姐顾秋颜到书院求学,家中是屠户不假,定期给书院送肉也是真的,但书院根本不是为了白吃肉才收的他姐姐,束脩与肉钱明明算得清清楚楚,容不得他们抹黑。
“忍!”林昭自然也看不惯他们,但若此时再生事端才是中了他们的奸计,丢了书院面子,“付阮师兄已去藏书阁翻查经籍,再忍忍,不能功亏一篑。”
顾秋年下颔抖动,显然已经忿恨到极致,不想再在饭堂待下去听那些污言秽语,思及自己姐姐还在斋舍卧床休养,几口吃完饭食,冷着脸说:“我去给我姐打饭。”
他一身怨气,像是个行走的灶炉,那些闲话就像填进去的柴火噼里啪啦炸个不停。
“哎哟,那位缙沅学子还生气了。”
一伙人里,倒也有人看不惯此等行径,“师兄,差不多就行了,我们是来论辩,不是结仇的。”
可是那人却没人把他的话听入耳,看不起人地斜眼觑他一眼,视若无睹地继续和旁人讥笑。
一方得意洋洋,一方委曲求全,冲突要起之时,却见唐晴鸢冲到饭堂门口。
眼刀子飞向门口几人,顿时震得他们言语稍歇。
暂且不和他们计较,但人头攒动,她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人,只能疾步来到饭堂中心,高声喊道:“纪鲁鲁何在?”
刹那间,饭堂鸦雀无声,大家都看向一身红衣的唐晴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