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五点半,二十三岁的于妍被闹铃叫醒。
她抱着被子恋恋不舍,她有十分钟跟自己的被子告别。
今天她耽误了五分钟。
五点四十五,她腾的甩开被子跳下床开始上厕所洗漱。
出门之前的每件事都掐着时间的鼓点。
下楼的时候已经六点多。
已经没有时间等鸡蛋饼,只能买了现成的包子,三口一个。
公交车上异样的眼神还有小声的嫌弃不允许她在车上吃完早餐。
下了公交车,她需要步行十分钟到地铁站。
今天出门晚了,所以她只能一路小跑。
差一点没赶上地铁。
她抱着地铁扶手揣着粗气。
周围是不太友好的表情。
她一路低头。
下了地铁刷了一辆共享单车骑了大概二十分钟。
几乎是踩着点到了公司。
大概边走路边吃包子灌了凉气,有些胃痛。
冲了胃药一口气喝光。
也不知道是温水还是药起到了效果,二十分钟后她佝偻的身体终于挺直了。
二十三岁的陈曼,早晨五点多才晃晃悠悠的回到家。
鞋子一甩,衣服一路走一路脱,到了卧室基本已经所剩无几。
如鱼入水,她终于躺在了床上。
拉上价值不菲的绒被,她这一觉可能会睡到天黑。
上午七点半,长期雇佣的保洁阿姨上门给她打扫房间。
小心翼翼,怕把她惊醒。
上午九点半,原本预约的牙医空等了她三个小时,期间想给她打电话,犹豫了下,还是没敢。
下午两点,约好的形体老师无聊的靠着墙壁,直挺挺的站着。
下午五点半,新交的小男朋友订了情调浪漫的餐厅,一直看着窗外的停车场。
那辆红色的跑车,一直没出现。可他会一直等。
毕竟,陈曼一次给的零花钱就能让他在大学室友面前趾高气昂一个月。
下午七点半,已经关机的手机突然就自动开机,手机铃声是一个声嘶力竭的女声声音。
“开炮,开炮,开炮。”
陈曼的手机是重金订制的。
其中有一个功能就是可以授权两个号码,即便关机的情况下,也会被强制开机。
可见那两个号码,绝对是关系不同寻常。
而陈曼把这两个特权给了宝英和金铃。
两人可以自己设置专属铃声。
金铃就自己录了那个铃声。
金铃之所以把铃声那样设置,是因为陈曼的一段风流往事。
陈曼对于看的上眼的男人,首先要做的就是验货。
在她看来,这是一段感情能保持多久的试金石。
她并不奢求每个都能大战三百回合,可至少在她面前能亮出几个绝活,过得了三招六式。
K男就是其中一个。
两个人先礼后兵,互道姓名,便开始比试。
棋逢对手,不分上下,两人如同上山虎遇到下山虎,云中龙遇到雾中龙,推召换式,闪转腾挪,上蹿下跳,十几个回合,你来我往打了个平手。
陈曼正战在兴头,K男突然收招对她说:“放点东西助助兴。”
陈曼点头。
K男放的不是音乐,而是一段电视片段。
陈曼听到“二营长,你他娘的意大利炮呢,给我拉上来。”稍微愣了一下。
可K男突然又来了精气神,双眼如电,二目如灯,路数变化多端,招数带风,风风罐耳。
接下来,陈曼在电视剧的的录音剪辑中显得特别被动,节节败退,乱了身形。
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没有了先前的盛气凌人,完全落了下风。
最后,在三声‘开炮’后,结束了比试。
陈曼输得心服口服。
之后,K男就消失不见。
陈曼把事情跟金铃和宝英说了之后,就沦为笑柄。
陈曼倒是蛮不在乎,她说K男跟自己是一路人,都是那种性格强势的征服者。
只喜欢挑战,不会安于现状。
于是金铃出于嘲笑的目的,就设置了那样一个铃声。
陈曼倒也无所谓,输的心服口服。
听到铃声,陈曼一个骨碌爬了起来。
就像专属秘书接到领导的电话一样,还没完全清醒,可电话已经接了起来。
“前几天信誓旦旦,拍着你那假胸脯说包办我和宝英的化妆。九点的舞会,都七点半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真是狗揽八泡屎,泡泡添不净。”
金铃劈头盖脸骂完就挂了电话。
陈曼一拍脑门。
赶紧给宝英打过去。
她可不想再受金铃的二次伤害。
“宝贝,你就跟家安心等着,我保证二十分钟人马到齐。”
陈曼挂了电话,赶紧联系自己的御用化妆团队。
那边说一个小时前就到她家了。
陈曼披头散发的开门。
等了一个多小时的一大帮人,跟网兜里倒出的鱼一样冲了进来。
“给我听着,一半的人去给我姐妹化妆。”
陈曼一声令下,十多个人训练有素,搭配合理,离开一半。
剩下那一半人,各司其职。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这个城市的富家子弟成群结队,满脑子的酣歌醉舞,穷奢极欲。
每年的这个时候,她们中的塔尖部分女性会暂时放下个人恩怨,走出固有的圈子,聚集在一起。
手里握着代表尊贵身份的邀请函,来参加一次顶级奢华的聚会,论高下,比高低。
对外宣称的是慈善晚会,其实就是炫富的角斗场。
当然,发发善心这种面子工程还是不可或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