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后,他到达废弃车站楼前。
下车将手电筒打开,十分小心的将自己大衣摆用手收起,在黑夜里举手机打着手电筒摸黑前行。
树叶被风摇曳碰到他的侧脸,他拨开树枝往里走了进去,北风“呼呼”的在他耳边吹,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细小的“吱吱”声。
沈千嶂走进危楼,也不管身上的沾的草鳖子径直跑向顶楼,三并两步跨着台阶往上跑,心里暗自祈祷着她一定要在,细沙和石子被他的动作卷起落入他的运动鞋中咯着他的脚背,他气喘吁吁的跑到顶楼门前扶着铁门大口喘气。
惴惴不安的推开那道铁门,心底紧张到闭上了双眼,不敢去看;如果不在这里的话,他下去之后就要报警了。
“砰!”
随着一声巨大声响,一簇簇烟火升至顶空中炸开,把原本乌漆嘛黑的天空衬得绚丽多彩,随后便像一颗颗细小的流星,从天空边划过。
他听着声睁开眼睛,随之映入眼帘的是宋清菀疑惑的表情,和四周建筑物上陡然升起的烟花,她的脸上是五彩烟火的倒影,眉眼弯弯,温顺的朝他莞尔一笑。
“沈千嶂,新年快乐!”
沈千嶂站在铁门外,低头傻笑了一声,心口的气还没完全顺过来,上下起伏着;他抬头对上她的带笑的瞳孔,缓缓走近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新年快乐。”
宋清菀仰头看着烟花,脸上是无尽的向往,她扭头诧异的问:“你是怎么找到这的?这个地方荒废很少有人来的。”
他唇角微弯,抬手将她被风吹凌乱的碎发别至而后,随后又揉了揉她的后脑勺,没有说话。
零点的烟花持续了五分钟,烟花结束,一切回归成了原来的本色;天空依旧黑压压的,周围也一点光亮都没有,冷风从远处吹来不禁让她打了个寒颤,就像刚刚做了一场盛大的美梦,梦醒了,一切归于现实。
俩人坐在台阶上,似是心有灵犀般都没说话。
宋清菀的耳廓被风吹的通红,脸颊都冻的没有感觉了,她抬手将棉服自带的帽子戴上,拉链拉到顶端,双手放进口袋里俯视着下面。
沈千嶂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他没跟别人说过对不起,平常被恭维惯了,只有别人跟他说对不起的份,自己从来不知道“对不起”三个字该怎么说出口。
所以当心里想要跟她道歉的时候,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那三个字就像鱼刺一样哽在嗓子,卡在喉咙怎么都说不出来。
“我...”
“沈千嶂,你明天有空吗?”
沈千嶂那句“我”字音还没发出来,就被宋清菀截胡了;他点了点头:“怎么了?”
宋清菀:“你明天如果有空的话,和我一起去福利院看弟弟妹妹吧!我带你去看看刺耳妈妈怎么样?”
怕他明天有什么事情,她弱弱的又补了一句。
“你要是有事的话也没事,我下次再带去...”
他想都没想,一口应下了。
“好。”
沈千嶂口中发涩,他抿着唇扭头看她侧脸,艰难的一字一句将那三个字说出来。
“对不起。”
宋清菀微微一笑,眼底透过一丝释然的深色,她指着高挂的明月:“沈千嶂你看,你看月亮出来了。”
“是吗?”他变化了情绪,抬头看,带着笑音轻声问:“你怎么会想到来这里?”
她张开双手迎风伸了个懒腰答:“每当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来这里坐会儿,然后心情立马就会好啦!”
“还有,这里是能将整个宁安市零点烟花收进眼底的地方,刚刚是不是很美?”
“这下面是老旧的火车栈道,基本上几天才会有一辆火车经过,只要听到火车鸣声我就知道有很多从宁安市出去或者进来的人啦!”
“我其实很羡慕那些可以独自出行的人,我觉得她们很勇敢;可我没有这份勇敢,我也有很多想去的地方,我也想跟她们一样自由....”
她自己对着“呼哧”而过的寒风讲述着,也不管身边的人有没有在听,眼神空洞往远方那渺小到看不清的烟火看去,嘴边带着苦涩又无可奈何的笑。
沈千嶂手后撑在水泥地上,他深黑的紧缩一下,慵懒的弯唇笑道:“宋清菀,星星亮了!”
“你知道星月辉映吗?月亮不是孤单的,因为星星永远身处暗处维护着它的光泽,不争夺它的光芒,保护着它。”
“同时,它们也是互相成就的;因为有人注意了月亮,才会发现旁边闪着微光的星星。”
宋清菀点点头,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将帽子取下,低帘着目光看他:“走吗?我想回家了。”
“行。”他自然的伸出手,孩子般的耍赖说:“我起不来,你拉我一把呗!”
宋清菀:“......”
她用那双如封存在雪山地底下凉透的手握住他那双带着温热的掌心;他的手指挑逗般细细磨着她的手背打圈玩闹,嘴边带着丝丝坏笑。
她使力后退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然后将手抽出他的掌心,挠了挠刚刚他磨的地方,不满道:“你真的很重,你该减肥了!”
沈千嶂整理了下大衣上沾的东西,然后走到她眼前理直气壮牵上她的左手,弯着眉表现出一副恐惧的表情瘪嘴说:“宋清菀,你牵我下去,我走夜路害怕。”
“......”
她反应迟缓的看着那只被他牵住的左手问:“那,你,刚刚怎么上来的?”
沈千嶂:“刚刚我上来的时候好像有鬼追着我,所以我跑的特别快,我怕死了;所以下楼你牵着我下,走我后面。”
“到时候有鬼也是先抓你,可以为我争取几秒逃命的时间。”
“......”
宋清菀心里十分疑惑沈千嶂人高马大的为什么还会怕“鬼”这种东西?但也还是点了点接受了。
“那,好吧。”
沈千嶂满意的牵着她的手侧身带她从没有扶手的水泥楼梯下去,旁边因为刮风还有着零碎砖头石子掉地上的悠远空响;他举着手机打手电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