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忙碌碌,一个学期到了尾声。
期末考完试后,寒假从明天正式开始。
宋清菀把抽屉里的书全数带回家,书包被装得满满当当,背肩上的时候,重的她走路时背都躬了几分。
她背着书包回到家,将里面的书拿出来堆放在角落,倒了杯水喝。
凉白开在入嗓的那一瞬间如冰般刺进心头,让她混沌的意识倏忽间清醒了不少。
她瞥了眼那个被她放在床上的书包,放下杯子,拿起书包拉开夹层拿出一个白色塑料袋,翻出里面被横叠四层的百元大钞,数了数。
临近过年,她又要拿些钱给福利院的弟弟妹妹买些年货了。
这是她每年必做的事情,无论多省无论做多少兼职,她都会在年底拿出两千块钱给刺耳妈妈给弟弟妹妹带些新衣服或者年货等等。
因为福利院只有十几个孩子,不是很多,规格也不是很大,不像那些名气大规格也大的福利院;所以几乎接受不到外界的支援,只靠国家少量的补助度日。
但她从来没忘过自己是从哪里出来的,是谁将她带大的。
宋清菀将床头底下的钱一并拿出来,又重新数了一遍。
“两千四,两千五,两千六.....”
她叹了口向后仰去,盯着天花板自言自语:“才两千六;这个月蒋叔要回家过年了,停业一个月没收入,要抓紧找到代替的兼职才行。”
半晌,她起身将钱收好,从角落拿开水瓶去公共水房接水。
水房里面空无一人,所以她去了之后不用排队立刻就能接到;她把塞子打开对准热水器口按下出水键。
刚一按下,水龙头就出了水,热水瓶瓶口冒出烫人的水蒸气冲着她脸。
几秒后,她关上水龙头,去阳台把昨天洗的衣服收一收。
宋清菀拿晾衣杆昂头勾上面衣服的时候,眼前出现了一个从上掉下来的人影,两人在空中对视了一番,那女人对她诡异的弯唇一笑,随后便急速下坠,从她的视线中消失了。
随之而来的就是一声重物坠地的巨响。
“砰——!”
宋清菀伸长脖子往下看,发出了一声尖叫。
阳台下的雪地里躺着一位全身毫无遮掩的女人,她全身上下没有一件衣服,数不尽刀痕血口淋漓展现在众人面前,头发零散在脸上遮挡住了女人半边面容,头上的血直直向上喷射着,最后落在脸上;形成一副惨不忍睹的狼狈景象。
那些血顺着人体往外流淌在雪地里,渗透进冰晶里,左脚踝边还有一把粉色轻巧的水果刀,刀锋上是尽是半干未干的血迹,十分骇人。
她蹲在地上捂住耳朵,害怕的快跑回了屋,双手不受控制颤抖,门被关上。
她蹲坐在铁门后,双手抱着头埋在腿间,紧紧抱住自己的身体,将自己蜷缩成一团,摇着头嘴边一直哆嗦着不知道再说什么;脑中像过电影般重复闪现那桢画面,那个女人,那些喷射落在脸上的血。
还有那个笑容,她就觉得头皮发麻,心里就无法镇定下来,是她一切害怕的来源。
那不是所愿释怀的笑容,是带着极强诅咒意味的眼神和笑容,她的的眼睛周围里都是血,眼球翻白,几乎看不见瞳孔。
她从床边拿起手机颤巍巍的亮屏,按键手机被她用着极重的力道按着,眼泪滴落在手指上,她抹开滚烫的泪,手指停留在拨通迟迟没按下去。
门外救护车的笛鸣声越来越近,楼道的嘈杂的人声也越发鼎沸,整栋楼上下响动着跑步声和叫骂声,让她越来越害怕。
“这栋楼的所有人,全部下来!”
“我再说一遍!”
“五分钟内,连盛公寓的所有人全部下楼!”
“不下来的一切按照不配合警方办案处理!”
“........”
楼下出现了一道用着喇叭说话的威严男声,他的声音从一楼穿透至整栋楼的每一个房间里,白色掉皮的墙壁还有宽拓辽源的回声,每个人都听见了。
宋清菀蹲着,她死盯着那个小小的手机屏幕,死盯着那个号码,大颗的泪珠从眼角滑落,最后闭着眼睛按下了拨通按键。
铃声响了两声,电话被接通了。
电话对面很吵,似乎在聚会;但过了几秒后,对面的环境似乎变得安静了许多,那道闲散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开来。
“喂?知道给我打电话了宋清菀?不错值得表扬。”
【全部下来!五分钟之内全部下来!】
【连盛公寓还有谁没下来。】
下面人又开始拿着喇叭催促着。
宋清菀拿着电话,听到那道熟悉的声音,眼泪不受控地一下子全涌了出来,她带着哽咽的嗓音抽泣了好几声,才道:“沈千嶂,我好害怕。”
正在和沈长文顾阚参加沈氏集团年会的沈千嶂听到她那句话脑子嗡了一声,立马放下酒杯往洛天门外跑。
他接过钥匙上了车,拿着电话着急的问:“宋清菀,你在哪?”
“我在家,我好害怕,她的身上全是....”
话还没说完就被挂断了。
宋清菀看着自己没电关机的手机,敲了敲小灵通,没有任何显示。
她把手机放进口袋里,擦干眼泪拉开铁门走了下去。
一楼站了不少人,刚刚那个女人已经不见了,只剩大片血迹还未清理,整个公寓围上了警戒线,狭窄的街道停了四五辆警车,身穿厚款警服的七八名警察维持着现场的秩序。
警车没来多久,一群记者就从四面八方的地方赶到了现场,为争独家头条极力的在现场采访着居民。
宋清菀下楼没来及穿外套,里面还是那件下午放学还未脱下的校服外套,她站在所有居民记者的外围,蹲在角落紧攥着手心,目光空洞的看向那摊血迹。
周围是各种各样的讨论声,泛泛在侧。
居民,警察,记者,其它楼栋赶来凑热闹的路人,扛摄像机的工作人员;平时两辆电动车相互走过时都会擦车地方此刻站满了人,街道边的灯都比之前亮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