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比如这会儿,两人一个幽怨一个懵逼,仿佛两位调频不一致的外星人相遇于茫茫宇宙,各在各的频道,各有各的想法。
打破这份死寂的,是手机震动的声音。
震动频率不固定,一听就是有人在用信息轰炸,把手机轰成了间歇性癫痫发作患者。
时襟泽收回目光一瞧,果不其然,能营造出这种效果的只有陶恒予。
【陶恒予:明天就能见面了,哥们就问你激不激动!】
【陶恒予:我专门找导师请假赶回彤垆,就为见你一面,看看咱这兄弟情!】
【陶恒予:没能去接机,明天给你补个迎接仪式怎么样?】
【陶恒予:说吧,你是想要“饭店门口拉横幅”还是“老同学们列队欢迎”?哥们统统满足你!】
时襟泽:“……”
说实话,若是平时,他甚至能毫无负担地回复个“成年人都要”。
不过他还没忘记自己对朝楹说的话,所以连忙回了个“我想低调”,强行压下了陶恒予蠢蠢欲动的策划之心。
想了想,他又郑重嘱咐了句。
【时襟泽:对了,明天少跟我说话。】
【陶恒予:???】
【陶恒予:[这个世界太玄幻]】
【陶恒予:[没爱了]】
……
周六,友缘大厦十五层。
连日晴天带来的高温还在持续,躲在树影下的蝉们被烤得吱哇乱叫,在城市中“你方唱罢我登场”,宛如全天候无间断轮回大合唱。
朝楹踏着蝉鸣声匆匆赶到公司时,时钟指针恰巧指向十二点的位置。
周末的友缘大厦并不空荡,甚至比平时更热闹些,朝楹头回见到会客区七八成满的状态,还有些不适应。
这也是服务行业的原则之一——需要照顾客户的空闲时间。
朝楹如今手头客户不多,无需占用周末,本打算睡个懒觉好好休息一下,结果大脑已习惯通勤作息,八点刚冒头就醒了盹,怎么都睡不着了。那之后,李玉又来了电话,问她能不能帮忙接待一位客户。
同学聚会约在晚上,朝楹想白天闲着也是闲着,便答应了下来。
这便是她今日出现在公司的原因。
她快步走到工位准备好资料,一看时间还富裕,便在座位上休息了十分钟,而后才下楼去接李玉说的那人。
或许是因为撞上了饭点,等她再回到十五楼时,会客区的人一下子少了大半。
“你先坐,”朝楹将问卷和笔放在桌上,“访谈之前有个问卷需要填一下。”
“了解。”客户是个十分年轻的小姑娘,看着和朝楹同龄,谈吐简洁干练,却并不冷淡,反而很爱笑。
一看就很好相处。
本周周末前台还是由田丹丹值班,只是因为人手较少,她也比较忙,朝楹便自己跑了趟茶水间,倒了两杯果汁回来。
小姑娘逻辑清晰,对自身意愿的整理也同样清晰,整个访谈加签约的过程都很顺利,只花了不到一小时就完美收官。
晚上还要出门,回家也休息不了多久,朝楹送走客户后没急着离开,干脆将周五还没整理完的资料归了个档,又帮之前有意向进一步接触的客户安排了第二场会面。
时间一分一秒往前流淌,平和从容。朝楹本就是临时起意来加班,其实没多少需要赶工的事情,节奏一慢,很快就起了困意。
一看时间,才将将四点。
因为临时改了行程,她本不想继续麻烦时襟泽开车来接,但和时襟泽说这事时,他却表现得非常热心,表示有车就要用,算不得麻烦,坚持要来。
朝楹瞧着窗外令人畏惧的艳阳,感动不已。
只是这样一来,就不得不多预留出半小时绕路了。
于是两人约定见面的时间提前了些,改成了五点半。
剩下的时间总不能干坐着,朝楹又撑着眼皮看了会儿资料,结果困得看字都有了重影。知道困意上头后再难挥散,她干脆起身,打算去茶水间冲杯咖啡,顺便走动一下,醒醒神。
百无聊赖捧着杯子走回办公区时,朝楹视线漫无目的地瞟了眼会客区方向。
那不过是习惯性一瞥。
自从李玉跟她说过会客区的心理学暗示后,她每次路过,都会再下意识看看那处,或是看看身处其中之人的反应,或是再找找尚未发现的布置心思。
结果这次目光一动,正迎上一抹非常刺眼的反光,激得她当即闭眼偏开了头。
这情况从没有过。
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