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氏见到女儿惊慌失措的神情也就什么都明白了。
她一边痛恨女儿不知自爱,一边又暗恨张婶将话挑破,让自己和女儿失了脸面。
冯氏压了压心底的怒火,起身来到张婶面前,拉着张婶的手,无奈地致歉,“张婶,是小女年少不懂事,对不住你了!你看这样可好?就依何夫人之意婚事退了,对外只说小女突染恶疾,就不耽误何大郎另寻良缘了。”
张婶见她也算是知礼识趣,能屈能伸,也就不与她计较,只道:“这我可做不了主,待回了何夫人后再答复你吧!”
话虽这样说,但张婶心里还是有些主意的,只要不耽误何大郎另行议亲,她相信江氏会同意冯氏的请求的。
事情谈妥后,冯氏亲自送了张婶出门。
待她回到偏厅,见着瘫坐于地的女儿,刚刚平息的怒火蹭地就往颅顶上蹿。
“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孽障,平时为娘是怎么教你的,你怎能做出这样有辱家门的事来,看我今儿不打死你。”
冯氏四下巡视,刚好瞧见白玉插瓶里的鸡毛掸子,气的她不顾身份地冲过去拿了鸡毛掸子就要往杨雪君身上招呼。
“娘”杨雪君吓得一声惊呼。
“伯母”杨青璇急忙挡在姐姐面前,硬生生受了冯氏愤怒的一鞭。
冯氏急火攻心之下打到了杨青璇,顿时就泄了气,整个人面若死灰,鸡毛掸子也掉在了地上。
“伯母,您没事吧?”杨青璇虽然身上火辣辣的疼,却见冯氏几乎要昏倒,急忙上前扶住了她。
“青儿,你疼不疼?”冯氏拉着杨青璇的手,心疼得几欲落泪。
只叹为何杨青璇不是她的亲生女儿,反倒是那个孽障。
“青儿不疼。”杨青璇见冯氏总算恢复了些理智,忙劝说道:“伯母,您就饶了姐姐吧!她定是知道错了。”
听得杨青璇劝,冯氏心里的怒气虽然未消,却也慢慢冷静下来。
“青青,是你对不对?”杨雪君却突然冷冷指控起妹妹来。
“姐姐你说什么?”
杨青璇不敢置信地望向她,刚刚自己才替她挨了打,没想到杨雪君这会儿居然怀疑自己,杨青璇顿感无比心寒。
“你自己做下这等丑事,居然还有脸怪到青青头上?”冯氏直气得心口疼,指着杨雪君的手指都有些微微颤抖。
“娘,女儿跟表哥的事情只有青青知道,如果不是她还能有谁?”
杨雪君跪行到母亲跟前,语气十分笃定。
她这么一说,冯氏心里就打起了鼓,看向杨青璇的目光多了一丝审视。
见到她们母女二人这般态度,杨青璇心里说不出的悲凉。
亏她一直将冯氏母女当成最亲的人,想不到一个自己做错了事没有勇气承担,却将责任推到她身上。
一个因为女儿的挑拨,立即就怀疑到自己头上。
杨青璇暗自冷笑,她们才是亲生母女,而自己不过是个外人。
哪怕自己做的再多再好,也敌不过她们之间的母女亲情。
杨青璇不由得齿冷心寒,只觉得有口难言。
“青青,你不是一直觊觎我与何家大郎的婚事吗?你这样害我,你以为你就能替我嫁进何家?你知不知道这样会毁了我?也会毁了宁国公府?”
杨雪君从母亲犹疑的神情就猜出了母亲定然是被她说动了,她立即又加了一把火。
“青青,真是你做的?”冯氏心里不确定,还是问出了口。
这话一旦问出口,也算是彻底断了她和杨青璇这么多年不是母女胜似母女的情分了。
原来,信任是如此的薄弱。
杨青璇心里凄凄一笑,面上却没有任何表情,语气生硬地回了句,“不是我。”
杨雪君还待说什么,冯氏却打断了她,“好了,不必再说了。”
不论如何,事情终归是发生了,再去责怪任何人也无济于事。
杨雪君自己做下的错事,只能让她自己承受。
“君儿,你终归是犯了大错,从今儿起不允许你再出房门半步,罚抄《女诫》五百遍。”冯氏存了要好好教育女儿的一番心思,任杨雪君如何做委屈情状都不再看她一眼。
“青青,你对姐姐没有做到劝诫,任她犯错知情不报,也罚你抄《女诫》五十遍,你可服气?”冯氏心知刚刚伤了杨青璇的心,特意摆出公正公道的姿态。
“青青甘愿受罚。”杨青璇低头领受。
冯氏这才顺了口气,吩咐二人各自回院子去。
时光流逝,眨眼又过去了几日。
这一日,晌午后,何萧萧正在房里喝着秋雨特意冰镇好的酸梅汤。
“秋雨,你的手艺倒是越来越好了。”她笑着夸了一句。
秋露在一旁听了,不由得□□脸来扁了扁嘴。
秋雨见了只觉得好笑。
恰好这时,秋寒领着孟舒敏走了进来。
外头日光那样大,孟舒敏被热得香汗淋漓。
“姐姐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何萧萧见到她,才扬起的微笑,在看清她哀伤的神色随即又慢慢垂下。
“秀歧妹妹怕是不好了。”孟舒敏开口就道,她拉着何萧萧的手指微微发颤,连语气都带着颤音。
“怎么会这样?”何萧萧愕然不敢相信。
“我们路上再说。”孟舒敏拉着何萧萧就要走。
何萧萧只得示意秋雨秋霜跟上。
出了何府,上了马车,孟舒敏才慢慢镇静下来。
她握着何萧萧的手,难过的有些语无伦次,“他们告诉我的时候,我还不敢相信,秀歧妹妹那么好的人,老天爷怎么忍心……”
“姐姐,你先冷静一下,许是下人传错了话也未可知。”何萧萧只能回握住孟舒敏的手,出言安慰她,实则也是在安慰自己。
到了关府,丁香领着二人去了内院。
“你家小姐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何萧萧急切地询问丁香。
丁香眼圈红红的,显然哭过一场,闻言,她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