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她推的你?”太后严厉的眼神看向跪在跟前做委屈情状的罗嫣嫣。
罗嫣嫣抬首,眼里满是悲戚的泪,她默默地点了点头。
“太后,何家小姐仗势欺人,又有太子殿下袒护,嫣嫣实在是担心日后若是嫁入东宫,还不知她会如何折辱嫣嫣。”
她哀哀戚戚地低诉道。
“她敢!”太后厉喝一声,倒是把罗嫣嫣给吓了一跳。
“嫣嫣,你起来。”太后又恢复慈爱之色,向她伸出手。
罗嫣嫣这才告谢起身。
“你别怕,哀家会替你做主。”太后轻轻地拍了拍罗嫣嫣的手背,安慰着道。
“谢太后。”罗嫣嫣轻声说道。
她告退出了慈宁殿后,俏脸好似染上一层霜雾,忽然就潸然泪下。
“县主,您这是怎么了?”如意被吓了一跳。
“没想到太子殿下竟这般偏心。”罗嫣嫣用帕子拭泪,眼里是难以消融的恨意。
如意很想说何萧萧怎么说也是未来太子妃,太子殿下维护她也是人之常情,只是实话太伤人,她不敢说出口。
只得劝道:“县主别太伤心了,好在太后娘娘是站在您这边的。”
如意这样一说,罗嫣嫣却更加伤心了。
她若是能得太子的偏爱,又何须百般讨好太后,以期太后那么一丁点的垂怜?
“何萧萧她不过是仗着一张狐媚子脸迷惑了太子殿下,若是她的脸毁了,殿下还会喜欢她吗?”
罗嫣嫣恶狠狠的语气,一张俏脸渐渐变得狰狞起来。
如意见了只觉得心慌恐惧。
而太后望着罗嫣嫣离开后,神情不免有些意兴阑珊。
孙嬷嬷见着太后似有乏意,遂上前给太后捏肩。
“嫣嫣这孩子平日里瞧着倒是个机灵的,不曾想今儿竟办了这么件蠢事。”太后微眯着眼,语气不咸不淡地说着。
孙嬷嬷心头咯噔一下,却是明白太后的意思。
何萧萧是皇帝亲自下旨赐婚给太子为正妃的,就算她真的推了罗嫣嫣又如何?还能为此收回赐婚圣旨或是治她的罪吗?
就连良王都看得出这不过是两个姑娘家上不得台面的龃龉,罗嫣嫣居然看不透?
“县主笨些也好,太聪明了可不好拿捏……”孙嬷嬷觑着太后的脸色,小意地回了一句。
太后不置可否,只淡淡地说了句,“老身抬举她,只是期盼着她能在太子跟前得脸,如今看来,太子的一颗心只怕都放在了相府小姐身上了。”
她神色怏怏,话锋一转,又叹气道:“可惜长宁伯府连个得用的人都没有,不然哀家又何苦把心思……”
她话没说完,孙嬷嬷自然懂得,忙笑着劝道:“太后莫忧,奴婢瞧着五娘子就挺好,日后定是个有出息的。”
她这句话倒是说到了太后心坎上了,太后点了点头,“五丫头是个好的,就是年岁太小了些。”
说到这儿,太后想到自己还需扶持罗嫣嫣,总要等到五姑娘及笄之后。
“你去叫王嬷嬷进来,哀家有事要交代她。”太后想着自己必须安排个自己人跟在罗嫣嫣身边了,不止是教导她,更是监视她,以防她下次再犯傻。
“是。”孙嬷嬷应声退了出去。
阳光正好,院里的麻雀叽叽喳喳地叫着不停,
江氏自从帮儿子退了宁国公府的婚事,就又开始头疼儿子的婚姻大事了。
何萧萧正在母亲房里吃着冰镇瓜果,见到大哥阔步走入,眉眼带笑望了过去。
“娘,你找我。”何修远对妹妹笑了笑,才问候母亲。
“嗯。”江氏郑重地点了点头。
随即开门见山地问出口,“娘想问问你对自己的婚事是怎么想的?有没有中意的女子?”
她才说完,竟从儿子脸上觑见了一抹可疑的红云,江氏不由得心头一惊。
“娘,儿子心里还真有这么一个人。”何修远性子直,听母亲问起,也不藏着掖着。
“哦?我儿有意中人了?不知是哪家的娘子?”江氏十分好奇,自己这个儿子可谓是一棵千年铁树,对男女之情一向不开窍,没想到这颗铁树也有开花的一日。
不想,何修远却皱了下眉,似有难言之隐。
江氏见状一颗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娘,她是宁国公府二房的嫡女杨青璇。”何修远犹豫了下,还是如实告知。
一句话却将江氏震得魂飞天外,坐在一旁的何萧萧亦是吃了一惊。
江氏哪里能想到,前些时日她才刚刚与宁国公府大房嫡女退了亲,这厢儿子就又喜欢上了人家妹妹。
这叫什么事?江氏气得心口都开始疼起来。
“娘,你没事吧?”何萧萧见母亲捂着胸口,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不觉有些忧心地上前询问。
江氏缓了缓,端起茶盏轻啜了一口茶水,待心情平复后,才接着问儿子,“你是怎么认识这位杨二小姐的?”
何修远默了默,才回答母亲的问题。
原来那日他经过金梁桥时见到一个女子站在桥上,正面对着河水发呆。
他不知为何多看了一眼,这一看不打紧,却见那女子正要往桥下扑去,何修远一想这是要自寻短见啊。
“姑娘小心!”
何修远口中大喊一声,本能地就跑过去,从身后拉住了要跳河的女子,不想手下力气过大,竟使得女子一头撞进他怀里。
这下,二人皆羞的无地自容。
“在下并非有意冒犯。”何修远忙撤开两步拱手作揖,不敢再多瞧那女子一眼。
可刚刚女子失魂落魄的情状却刻在了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女子已然羞红了脸,二话不说转身就跑开了。
何修远抬眸之时,又见她小跑返回,在何修远疑惑的目光下,对着何修远福了一礼,口中谢道:“多谢公子相救。”
说罢,也不等何修远作答,转身小跑着离开了。
看着女子离开的身影,何修远心里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