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阳之下,松竹旁,一双人儿站在刚刚被清扫出来的雪地上,挥动着手的佩剑,一挽一挥间,仿佛一对璧人。 不远处的墨云轩,拿着木玥芳特意为他找出来的扫帚,打扫着木玥芳的院子,为她门前清出一条路来,扫帚打在雪上,发出哗哗的响声。 刺耳的声音,飞溅的雪絮,仿佛在宣泄着他的不满。 木玥芳挥动着佩剑,在寒冷的冬日,发出凄凉的声音,还不忘瞄着不远处的墨云轩,怎么还是跟他扯上关系了? “师妹,木已成舟,如今墨云轩也成了我们的师弟,你就别再捉弄他了!别被有心人看见,传你坏话,说你苛待同门。” 木玥芳挥剑的动作一顿,眼睛一瞪,气鼓鼓地说道,“我看他们谁敢说!” 看着木玥芳与木屹商燕影成双的样子,墨云轩将满腔的愤怒都发泄在手中的扫帚上。 木屹商见墨云轩很是勤奋,恨不得把整个院子的雪都清扫完,急忙制止住他。 “小师弟,今天就到这吧,我先教你一些心法,待你熟背以后,我再教你剑法!” 饱受摧残的扫帚被立在雪地上,墨云轩的脸颊被冻得通红,他搓了搓手,又跺了跺脚上的雪,向木屹商小跑了几步,“好,师兄!” 见墨云轩嘴角裂开了花,一副听话的模样,木玥芳心里冷哼一下,小魔头倒是装的一副羊崽子的样子! —————— 寒厉峰,莘学殿。 弟子们整理着上课画的符纸,嘻嘻哈哈,打打闹闹,互相嘲笑着对方的鬼画符,三两结群,离开学堂。 虚钰长老向来严肃的脸,难得堆得满脸笑容,拉着墨云轩,相见恨晚,第一次上他的课,便能准确地画出符纸,不得不说,墨云轩极具天赋的。 宆渊师兄收的弟子果真是一个赛一个的好,可叹,自己怎么就没遇上这么有天赋的弟子? “虚钰师叔既然喜爱师弟,认为他有天赋,便借他一些孤本,临摹一遍,也好不浪费了他的慧根。” 看着二人一片和睦的景象,木玥芳简直就要气得不行,虚钰师叔何时这般和颜悦色对待过她?心里不禁涌起一股醋意,这小魔头倒是会装。 凭什么他一来,师兄和虚钰师叔都向着他?虚钰师叔还把他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 虚钰长老抚着长须,点点头,他向来不藏私,难得遇上一个具有天赋的,对于木玥芳的意见,很难不赞同。 “对,对,一会儿你跟师叔走,师叔给你寻一些孤本,先学一学,”神情一顿,突然想起墨云轩是流浪的孤儿,“以前开过蒙吗?识字吗?” “回禀虚钰师叔,没有正经地开过蒙,但也认识几个字,之前跟村里的教书先生偷学过一段时日。” 虚钰长老长长叹了口气,眉目中透露着一些惋惜,如若墨云轩不是贫苦出身,凭着天赋,想必现在修仙界也是小有名望的。 “认识的不多也没事,可以让你玥芳师姐帮你抄写一遍,她经常抄,笔速快,回头再让她慢慢教你!” 木玥芳还未得意,便神情一顿,怎么回事?本想坑墨云轩一把,让他也尝尝自己受过的苦,怎么这累人的活儿又落在自己身上了? 木玥芳撕裂般的表情,落入墨云轩眼中,难得看见木玥芳吃瘪,也格外的有意思。 “多谢虚钰师叔、师姐。我一定跟师姐好好学,不会辜负了师叔和师姐的好意。” 木玥芳下意识地吞咽口水,一口气在胸口憋着上不来。 “这么重要的事,虚钰师叔要不安排给别人?” “他既然是你的师弟,你也该做好师姐的榜样,正好一起学一学,要知道,这孤本很是难得,其他人连碰我都不会让碰!” 就木玥芳那点小心思,看着她长大的虚钰长老会不知道? 虚钰长老笑着抚摸长须,点点头,看着墨云轩,真是别人的徒弟,越看越喜欢。 阵阵西风,却也吹不散她的满心愁绪,简直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 ———————— “前面的小怪物,给我站住!”张明炎趾高气扬地喊住,刚刚从虚钰长老那里出来的墨云轩。 这声小怪物既熟悉又陌生,熟悉是因为,在苍稽山的那些年,以张明炎为首的同门总是这么唤他,但总会被木玥芳赶走,想必现在木玥芳是不会了。 在他和木玥芳叛出仙门开始修魔后,所谓的那些正派,更喜欢叫他魔头! 墨云轩转过身,面带笑容,当真是老熟人相见,格外‘亲切’,“明炎师兄可是在唤我?” 张明炎昂着头,眼睛向下瞟着墨云轩,鄙夷地笑道,“不是你,是谁?放眼整个苍稽山,也找不出第二个配得上小怪物这个称号的!” “明炎师兄,唤我何事?” 他怎会不知何事,张明炎仗着子期长老是自己的姑父,虚钰长老是自己的师尊,父亲是缙云派掌门张继武。 在苍稽山内胡闹,经常喜欢作弄一些根基不稳,没有背景的师兄弟们。 “近日山上,有一条通体雪白的白蛇为非作歹,扰乱秩序,这种低级的畜生,正适合你去将它抓回来!这可是师兄给你表现的机会呀!” 虚钰长老越是重视墨云轩,张明炎就越是嫉妒他。 一个没人要的野种,也配得到师尊的关注?再加上前日得了惩罚,这股气没地方撒,一股脑地全都撒在墨云轩身上。 这大冬天的,蛇都在冬眠,哪来作乱的白蛇? 墨云轩哼笑一声,转世再见,没想到张明炎欺负人还是如此低级,“明炎师兄,这是你的意思?” “哼,你别管是谁的意思,连这种等级的畜生都解决不了,你怎么配留在苍稽山?”张明炎神态傲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