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雾雾走在队伍的最后，路两边的高楼大厦和末世前一样，钢筋水泥相对于其它东西总归保质期长些。
人消失的地方植物就会疯长。不过短短一个星期，就有藤蔓类植物落地绿化带，蔓延到生硬的水泥路上。
没有规矩，肆意生长。树叶在阳光下更加充满生机。
人也是如此，她自小跟在乔霖身边，居住首都，鲜有远离人群独处的机会。不说娇生惯养，也是没吃过苦那一类。
这一周，见过怪物，残肢，在小小房间与陌生人同吃同住。
她经常在晚上安静下来怀疑是不是梦还没醒。但第二天见到鲜活的同伴又确信，末世的确到来了。
“大家注意警戒”，黑子在前方提醒，“几百米没见到怪物，不合理。”
绕过一辆辆遗弃在半路的车子，众人尽量保持队伍集中。
“小心”
怪物出现了。
怎么和之前不一样了？黑色的外壳上凸起半圆形小球，密密麻麻，看上去不好对付。
所以怪物会进化吗？
心里的疑问越来越大，借着车辆为掩体观望。
乔雾雾瞥一眼赵森，在深呼吸，看来感应又出现了。猜得没错，不管白天夜晚，只要有怪物靠近，他就会受影响。那么这一次，还能像那天一样轻松赶跑怪物吗？
赵森深知这次的不同，没有那么幸运，这个看起来就强的怪物的确比上次等级高。
体内反应更强烈，信息碰撞，它在呼唤赵森。不像之前遇见那个，受到驱赶只会气急败坏地离开。
它感应赵森所在位置，甩着同样带有凸起的尾巴，朝这个方向跳跃。身后跟着一批目光呆滞，行动迟缓的变异人。
你属于破星军，快回到我们的阵营。
这是赵森努力破解的信息。
“它们朝我们的方向来了！”
两方对峙，赵森试图发出驱赶意图，但高级怪物只重复同一句话。
既然如此，他握紧手中棒球棍，严阵以待。
愈来愈近，怪物一声令下，变异人扭曲着五官奋力向前。姿势怪异，但目标明确，要让幸存者消失。
“呸”，黑子举起长枪就挑开一个，一棍下去变异人抽搐倒地，半天起不来。
其他人见状纷纷热血上头，愤恨代替了那天的恐惧。至今与至亲失联，平凡幸福的生活一去不返。
乔雾雾绕到侧面，抡起棒球棍就是一击。变异人后脑受创向前跪下，她看着仍是人类外形的变异人，突然怔在原地，心跳如雷。这是活生生的人啊，就这样……倒在她手下。
“小心”，赵森一把扯过她。
她站着不动，后面扑过来一个变异人，正歪头裂开嘴巴准备攻击。一棒子击倒。
“你怎么了？”
“没事”，乔雾雾像是才回过神，回想之前训练的招数，扬起手臂用尽全力，生生将倒地的变异人挥出一米开外。
见她提起精神，赵森这才放心，将大部分注意力放在稍远处未加入战斗的怪物身上。
它在那里停滞不前，偶尔尾巴动动。
“森哥！”前方离怪物近的罗言喊道，“是怪物在控制变异人！”
“看它尾巴指向！”
赵森也注意到尾巴的动作，正在观察中，罗言在前方一喊他就确定了。
怪物不声不响，是如何下发攻击命令的。
尾巴时不时挥动，代表明确攻击方向，或左或右，指前代表要向人类逼进一步。
“大家注意！”赵森放大音量，“我们不能光耗体力在变异人身上，去解决那个怪物！”
“我去！”
“好！”
几人高声应和，慢慢向前突围。
到了外围，分散开，迅速将怪物包围在内。
受到威胁，它停止了对变异人的指挥，留下的队员轻松不少。
怪物旋转头颅，向包围它的人龇牙怒吼，最后灰白双目对上赵森，最后再发出一次召唤信号。
赵森颔首，几人大喝冲上去。
怪物伸出利爪应战。
出于对尾巴的敏感，赵森时刻注意它的动向。果不其然，在一次跳跃后，怪物尾巴突然变硬，以它为中心半径画圈，想趁几人不备扫倒。
却没想到赵森一早就在等着它，直接将其踩死在地，左右两棍同时重击。
剩余几人纠缠不放，它无法跳跃逃开，尾巴又痛到极致，只能发出尖利吼叫，胡乱狂抓，很快便吃了不少棍棒，终于吐出一口血，最后黑子铆足劲儿，朝头颅抡去一棒，怪物重重倒地，咽下最后一口气。
变异人失去了主心骨，很快被打败。
幸运的是，无一人伤亡。
大家相互望着，经历一场大战，头发散乱，衣衫布满灰痕血迹，气喘吁吁，却大笑出声，他们胜利了。
取完物资回去的路上，赵森悄悄落后，挤到三个小姑娘旁边。
孟孟小凡一见赵森过来就掩饰不住笑意，给他个我懂的眼神后就相携离开，给他们空间。
赵森有点难为情，被一帮小姑娘取笑。但想到正事，乔雾雾的低落他在最前面都能感受到。打斗时发呆开始，持续到现在。
回想当时的情景，有点猜到是因为乔雾雾下不去手。
变异人虽然还保留着人的外形，却丧失了意识，见到正常人类就扑咬，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你不解决它，要么被同化，要么就失去生命。
但这话不能和她直说，太直男了。
他看得很清楚，可能怪物是在用跟他交流类似的办法控制变异人，要想少伤害变异人，就要先解决完怪物。
两厢沉默，还是赵森先开口，“你做得很好。”
“我没事，就是有点不习惯。”
轻轻将她散落脸颊的发丝捋回原位，“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有尽量减少伤亡。”
乔雾雾思忖片刻，问他们对战怪物时有什么发现，回去可以把细节描述清楚，大家以后遇上也有个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