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本来找不到了还想直接回家的……那个,那我再找找看好了。”
“这样啊。”源辉点头,“那干脆我和你一起去好了,反正今天光已经先回去了。”
???
救命!我本来就不想去啊!有你在我不想去的程度就和刚刚的窒息一样翻倍了啊!
啊,不过,如果源辉陪我一起去的话,万一出个三长两短我就不用自己去打那玩意儿了……感觉也挺好,有人代劳何乐而不为呢。
还能给我带路……这么一想也还不错,哈哈……
……呵呵,生活不易,怪异苦中作乐。
差不多走到能看见实习园门口的吉原苍介的时候源辉停步了,朝我做出一个示意我继续向前的手势,在我有点呆滞地和他对视两秒之后才想起来似地用一种解说一样的语气说:“既然是单独约见,第三者一起出场不太礼貌。”
这样。
我理解地点头,自己走到吉原苍介跟前。
吉原苍介看上去呆呆的,明明是约人的那一方,看见我的时候反而还愣了一下,不自然地低下头去。
“你真的来了。”他说。
我:“……”这什么,人类社交礼仪的必经之路——尬聊?
“啊……”我想了一下才想起这段尬聊的前置条件,聊胜于无地进行一波小表演,“原来那张纸条是你放的啊,吉原同学……”
“牧野。”他突然有点大声地打断我,抬起头,但看到我的脸之后表情又很不对劲,把目光移开了。
“啊?”我愣了一下。
啥啊,这人不是吉原苍介?不可能啊。难道是人格分裂啥的?
“我要改姓了。”吉原苍芥继续说,“牧野是我妈妈的姓。”
“哦、好,那——牧野同学?”我已经完全不知道话题到底在往哪里进展了,要不是陪我过来的居然是源辉我此刻必然要扭头向别的人类寻求一些必要的帮助,“请问你想见我到底是有什么……?”
“我、我爸爸之前出车祸死了,”让我迷惑的源头开始完全答非所问地喃喃,“但是……车祸……现在舅舅也……葬礼……”
我微微眯起眼。
他身上那个苟延残喘的怪异的气息随着他变化的情绪开始浮动了——也可能本身就是怪异导致了他情绪上的不稳定,总之此人跟个提词器一样在往外蹦关键字,有时候蹦着蹦着会再蹦一遍重复的。
正常人类未成年女性碰到这种情况应该咋办,大喊神经病?还是关切询问一下他脑子有没有问题?是不是应该和源辉求助呢……
“——”
有一个词从吉原苍介嘴里蹦出来。
那个词应该确确实实地传进了我的耳朵里,流进我的脑海,但是又好像在它触碰到我的瞬间就消失了,连同字词的发音和意义本身都化成了一片空白。
我看见吉原苍介脸上流露出与他本人截然不同的第二副面孔,像濒死古木褶皱枯躯上形成的某种似人非人的可怖样子。将气息沾染在吉原苍介身上的怪异借由巨大的怨愤作为驱使,燃烧它本就是死后遗留的渐渐褪去的执念通过吉原苍介向我转达他的质问。
“隐#%……——狐——凭、——么……逃¥%*(——天——!!”
在薄叶理的瞳仁拉伸、彻底转成怪异的样子之前,源辉动手了。
他一手紧抓装有灵刀的长袋,从口袋里伸出另一只手,屈指弹在抓握在指尖的薄如纸片的木制符文上,那个符文就顺着力道飞出去砸在还在继续说话的吉原苍介身上,如源辉预料之中那样飞速燃烧成一小团金色的雷光,停止了吉原苍介的一切动静。
……但是源辉还是看不出不同。
虽然符咒确实被激发了,说明吉原苍介身上切实有辄待处理的怪异的残留,但是源辉从头到尾根本没有直接感受到过怪异的气息。
他从之前开始就意识到薄叶理似乎是想让自己对吉原苍介做些什么,也意识到吉原苍介的行为很不对劲,但无论通过何种手段探查——不包括直接攻击——源辉都没有感受到过怪异的气息。
如果是让爸爸……不,让妈妈或者源星来的话大概更能意识到不对,但出于某种微妙的竞争心理,再加上吉原苍介也没给除了薄叶理以外的人找麻烦,源辉就没有将这件事告诉别人。
本来想看看自己的能力进展到什么程度才能发现不对的,不过再拖下去的话祭典就要举办了……
源辉舒展了一下自己掷出符文的手,一眨不眨地看着薄叶理的情况,手仍旧紧抓在灵刀上。
而且刚刚巡查学校确认情况的时候问了一下,安倍雅也没有感受到吉原苍介的不对劲。
“我并不自满,也不是想夸奖你。”安倍的下一任当家回复,“但既然我们都没有感觉,以那只狐狸的能力,即便有怪异之间的加成,也不会比我们高出那么多,那就多半是‘斗兽场’ 事件的残留了。毕竟当时它处于事件的中心地位,任何相关的缘都很容易引起它下意识的注意。”
安倍雅的最后一句话让源辉神情微妙地露出了一点笑容。
安倍家的小姐本来话说完已经准备走了,为此站定脚步颇有些无语地凝视他。
“抱歉。”源辉干脆彻底笑出来,捂着嘴挥挥手示意她不用在意,“下意识吗……真是有点讽刺啊。”
——讽刺。
源辉看着逐渐恢复意识的薄叶理,放松手上的力道,如是确认道。
明明她本人的潜意识应该一直起到屏蔽作用的才是。
“……”直到吉原苍介在我面前停止一切动作和发声、僵立住好一阵子之后,我才终于想起如何像个人类一样呼吸,下意识大口地喘息起来。
我的五官像浸泡在水里,感知世界都慢了一拍。这感觉并不陌生,所以我又下意识带着微妙的熟悉感扭头寻找某种能让我安定下来的东西。
我侧转目光,看见有人站在不远处的大树旁,一手抓着某种长条形的东西,另一手前伸,好像刚刚打出了什么一样。
他有我熟悉的金黄发色与透彻的眼瞳,眉目冰凉——这一点倒是好像和我期待见到的不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