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后,天后,蒋二小姐来了。”内侍跪在床榻前,对着床上之人柔声轻唤。
蒋南乔恭敬地坐在木头轮椅上等了许久,榻上之人都毫无无反应。
很快,内侍也察觉到了不对,便低着头上前查看,之后神色一变,匆忙走了出去。
没多久,他带着一位鸡皮鹤发上了年纪医官匆忙赶来,
她吩咐内侍将天后侧卧,手取金针,手起针落间,天后终是缓缓睁开了眼。
天后转醒后从缎被中伸出手,朝向蒋南乔,无意识地呢喃:“五儿,我的小五。”
蒋南乔的父亲裕和帝卿尚未成亲前在宫中就排行老五,
天后这是将她错认成了她父亲。
内侍提醒道:“天后,这是蒋二小姐,并非帝卿。”
“我的小五。”
天后依旧喃喃着,浑浊的双眼望着蒋南乔,对于内侍的话恍若未闻。
蒋南乔顿了顿,顿时心领神会,她示意十三推着椅子上前,伸手握住了天后温热的手:“孩儿在那,父后。”
“小五,小五的腿怎么了?”
“父后,不打紧,只是几日前扭着了,休息两日便好。”
“嗯,那便好。”
蒋南乔看着眼前榻上气若游丝,却还是强打着精神跟她说话的天后,一时间有些不忍。
她瞧了一眼一旁低头默不作声的年老医官后轻声哄道:
“父后若是累了便闭起眼歇歇,五儿会一直在这陪着你。”
“当真?”
“嗯,五儿从不骗父后。”
刚清醒的老人,哪里有什么精气,同她聊了这样久,也不过是极限了,一切不过强弩之末而已。
在她保证完没过多久,天后就昏睡过去,等了一会儿,蒋南乔才慢慢地将手抽出来。
待她重新回到花厅之时,刚才还喧闹一片气氛此刻荡然无存。
当朝的女皇柳如黑着脸,训斥着厅中这跪了一地的医官,这些人中甚至有几个胆子小的,怕的头上的官帽都掉了,此时正弓着身子,瑟瑟发抖。
“陛下,莫要生气,注意些身子。”一道温软的声音传来,是女皇身边的云贵侍。
“谢爱卿,天后如今如何了?”
“回陛下的话,方才天后昏了过去,情况极为凶险,臣的金针也只能暂时将其唤醒,并非治愈,若是想让天后好转,还需得另行他法。”
“那如何能治好天后?”
“臣,暂且不知。”
“好一个暂且不知!”柳如长袖一挥,将桌上的茶盏扫落,正巧砸在跪在地上的谢医官的身上,但她依旧跪着,像是个木头人。
“你说,你说,本皇养你们这些酒囊饭袋有何用?”
局势再次恶化,蒋南乔看着跪在后面的一个小个头的医官缩在那里,大气都不敢出。
“陛下息怒,请陛下息怒,臣,倒是有个法子。”此刻开口的是一位姓季的医官,看上去年纪并没多大。
“说。”
“臣,臣以为,天后也是上了年纪,脾胃失和,是以,平日里便食欲不佳,再加上前些日子大侍监的死对天后的打击大了些,才造成天后秀现如今昏迷,臣和部分医官商议后还是决定用些补血之物加以速补。”
“季爱卿可有把握?”
“臣有七成。”
“臣则以为不可。”谢医官出言反驳道:“天后这病发的蹊跷,应当不是脾胃不和这样简单,臣以为还是要先查出病因。”
“谢大人,你此话说的并不在理,现下天后的境况危在旦夕,应当即可开方子治疗,切莫再拖了。”
一瞬间,厅中的医官们议论纷纷,很快就分为了两派,一方提议用药材速补,另一方则是主张查清病因,双方各执一词,争执不下。
“陛下,方才进屋,臣女也有些发现。”蒋南乔斟酌再三之后才扬声开口。
“南乔?你何时到的?本皇竟然没注意,可是去看过父后了?”
“回陛下的话,已经去过了,因此发现了天后屋中的盆景有些蹊跷。”
“盆景?”
“天后屋内那个盆景里种的植株并算不得娇贵,也正适合现在的节气生长,再者说,因着它养在天后屋子里的,必定也是每日被悉心伺候着的,既然如此,它蔫的就不大合常理。”
蒋南乔说完,跪于最上首的谢医官便匆匆起身,跟着内侍又进了天后的卧房。
“天后屋子的植株是谁负责照料的?”柳如一拍桌子,让跪了一地的医官们怕的又抖了三抖。
一个身体瘦小的内侍「咚——」地一声跪下,他扶着要掉的内侍服帽子,爬到了柳如脚下,宽大的内侍服穿在他明显大了一截。
“回......回陛下,是,是,是奴。”
“这盆是何时萎了的?”
“一个月,一个月前就都已经枯过一盆了,之前大监觉得不太好,就让奴重新换了一盆一模一样的。”
“一个月前?”
“侍身记得天后身子看开始变差也是一个月前吧?”云贵侍抚着柳如的背软声细语道。
“如此重要之事怎得刚才无人说?”
“奴没曾想,没曾想这盆栽枯萎同天后的身子还有关系。”小厮连连求饶,生怕陛下一个不高兴砍了他的头。
很快,谢医官低着头匆匆进来。
“谢爱卿可是查到了些东西?”
“回陛下,臣彻查了盆栽,从植株的叶茎下方出现了红色的斑点,同样的,天后身边的内侍也说,今日天后的身上也出现了两处这样的斑点。”
“红色斑点,血亏之相,那不就是........”
话说出口的一瞬间,女皇的脸色也微变,整个屋子一时间又重回了一片死寂。
「调查天后中毒之迷2/9」
「宫中秘辛任务进度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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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二小姐,这是分给你的三位小厮,这段时间负责你的衣食住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