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猫在地上打了个滚,抖落了一身尘土,来到姗姗来迟的小女巫前,吐出它从那人身上咬下的物件——是一枚格兰芬多院徽。
菲欧娜用手帕擦了擦那枚崭新的金红狮子徽章,上面书写着学生的入学年份,是一个新生。
她只看见了一抹背影,但可以确认的是那是一个男生。
明天去问问莉莉,格兰芬多的新生中谁丢了徽章,或许可以确定是谁了。
她想着将徽章裹着手帕放入了口袋中,微笑着招呼黑猫:“拉奇,走吧,我们去吃饭,晚上还有天文课呢。”
为了更好地观察星空,这个月的天文课被定在了晚上十点,而这个时间会根据月份有所调整。
拉文克劳的天文课是和斯莱特林合上的,这意味着在晚上菲欧娜会看见西弗勒斯。
菲欧娜并不想在心情没平复时看见西弗勒斯。
但也没什么大不了,只是她可能一时半会无法恢复到平日的态度。
她现在并不是很想和他说话。
或许他也是那么想的。
天文课的教授李奥娜·弗罗比舍小姐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姐。
她年仅二十八岁,两年前还是在各地游历的冒险家,霍格沃兹只是她的一个休息点,她注定不会久留,但没人知道她的下一段旅程会在什么时候开始。
年轻的格兰芬多们总是充满精力,渴望远方的风景,但在此之前,弗罗比舍小姐依旧是魔法学院里最受欢迎的教授,这一点连斯莱特林们也认可。
天文塔是霍格沃兹中最高的塔楼,越高的地方也就越冷。
好在菲欧娜穿得足够保暖,而保温咒对她而言也不是什么难事。
但一些学生就没那么好运了,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西弗勒斯也穿得很单薄,面色惨白地站在人群中。
菲欧娜确定他是会保温咒的,比起关心西弗勒斯,她还不如关心一下希尔达。
虽然希尔达穿得比西弗勒斯要保暖……
到底是没忍住,她悄悄往男孩身上丢了一个保温咒。
她以为他对自己施了保温咒,以为自己再丢一个不过是加固,不会有多大的变化,可事实上他对寒风没有采取任何措施。
他时常因为天寒衣薄而挨冻,对寒冷的忍耐力高于常人。
对这点凉风并不放在心上的他,自然也没有施咒保暖的念头。
原本冰凉的肌肤有了一些暖意,他不自觉握了握方才有些僵冷的指尖,身体逐渐回温,变得舒适。
不用想他就知道是谁——
菲欧娜,只是今天从他看见她起,她还没有同他讲上一句话。
这样的情况,在此之前从未发生过,让他感到了强烈的不安。
一个极其糟糕的想法占据了他的脑海:她会不会永远不和他说话了?
他捏了捏不再冰凉的指尖,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自己不是什么擅长鼓唇弄舌的人,更无法向人袒白真心。
他其实也想过和她说些什么,可当她一言不发时,他也无力开口。
菲欧娜并没有像往日一样叫他过去。
他斟酌了一下,生在了斯莱特林之间,头一回没和其他学院混坐。
他自以为这是不去碍她的眼。
他果然也不是很想理她。
菲欧娜看着西弗勒斯自然而然地坐到了斯莱特林中闷闷地想。
她觉得有点难受又有点生气。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他坐哪儿都可以,不是吗?
她努力让自己不那么小心眼,也努力地控制了情绪:这没什么的。
好在弗罗比舍小姐很快分散了她的注意力。
弗罗比舍小姐披着深红的长卷发,配戴的圆环耳饰足有拳头大,鲜亮的巫师长袍被她在偏左的地方开了叉,修长的美腿因此在行走间若隐若现。
她可是教授当中最新潮的人了。
据丽塔说,前两年常有小女巫学着弗罗比舍小姐给自己袍子开叉,但后来被副校长麦格教授严令禁止了,这种风尚因此在校园中渐渐消弥。
但弗罗比舍小姐依旧有许多事被小女巫们模仿着,她几乎算得上大半小女巫的理想型,而她也很乐于和小女巫分享自己过往的经验,并不忌讳讨论一些恋爱感情,冒险宝藏的事。
很难有学生不喜欢她。
而对于天文课的用处,弗罗比舍小姐有自己的一套说法:“听我说,男孩们,假如你们未来约女孩去看星星,你却连一颗星星的名字都讲不出,那可一点也不浪漫,毕竟这里头可有许多爱情故事可讲,我猜,女孩们,你们一定很感兴趣。”
“当然,教授。”
女孩们配合地出声。
原本正打瞌睡的小巫师们,忽然又有了精神。
秋季的星空主要由王座星座和水族星座组成,今天弗罗比舍小姐教的是如何分辨那些星座,从头顶中央的四颗亮星组成的飞马座四边形起向东南西北延伸过去一一辨别。
在这个过程中,弗罗比舍小姐会讲许多浪漫动人的故事,这让每一颗星星都那样扣人心弦。
而在群星闪耀之时,菲欧娜点过一颗又一颗星星,却将摩揭座点了又点。
她总觉得不这么做,她一会儿就找不到它了,就像她总清不透西弗勒斯在想什么。
坐在斯莱特林中的男孩早已点完了所有的星星,托下巴望向南天空,似乎在思考。
菲欧娜也学着他的样子托着下巴仰望星空——说起来,这还是第一次她和西弗勒斯一起看星星。
夜色浓深,不习惯熬夜的菲欧娜意识逐渐模糊,眼皮子逐渐沉重,迷糊间她感觉到有人在她左侧坐下——非常熟悉的气息。
她的脑子迟顿到不能思考,下意识地歪过头靠在那人单薄的肩胛,窝在他的颈窝里,是干净微苦的草药味。
男孩的身体在她靠近的瞬间僵直,苍白的肌肤也因此染上了红晕,他不自然地推了推她:“菲欧娜,菲欧娜,醒醒……”
她不堪其扰地扫开了他的手,一时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