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月考还有三天，蒋夭居然在阶梯教室看到了陈由，占了个座位老老实实地在写试卷。
蒋夭倒抽一口冷气，伸手去拽江衍：“你看！”
江衍没防备，被她拽得胳膊从桌面往下一滑，目光复杂地看了眼蒋夭。
人看着瘦，力气倒是不小。
江衍心里腹诽，不咸不淡地开口：“你还想去刺探敌情？”
陈由以前可从来不上晚自习的，只能听说他什么时候跟谁约了打球打游戏。
蒋夭心里生出警惕，连带着刷起题来都比平时更认真，江衍看她状态不错，到嘴边的话又收了回去。
江衍昨天咳嗽了两声，她就迅速扯出一个口罩戴得严严实实，还不忘跟江衍解释：“不是我嫌弃你，我这几天不能感冒，会影响考试的。”
她露出来的一双眼睛瞪得圆圆的，江衍嘴角微抽，转头被她塞了包感冒灵颗粒。
蒋夭这几天确实有些焦虑，午睡都不肯睡，抱着保温杯对英语单词书念念有词。她一紧张就觉得口干，忍不住喝水，江衍看她喝水的频率眉毛都跟着跳了跳。
停下来的休息的时候就长叹一声：“江衍，还有x天就要考试了。”
江衍不咸不淡地“嗯”一声。
这样的对话一直持续到考试前一天晚上，蒋夭自言自语：“其实还挺快的。”
一个月好像眨眼间就过去了。
学校的那棵最高最大的枫树，叶子已经掉光了，很快就要入冬。
江衍看着光秃秃的枝干没说话，蒋夭总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失落，低着头跟着江衍后面，偶尔踩一脚他的影子。
“很紧张？”
江衍忽然停下脚步，蒋夭还以为自己的小动作被他发现了，停顿一会儿才找回思绪，她仔细想了想：“还好。”
江衍轻笑一声，蒋夭心里觉得怪怪的：“你怎么还挺开的？”
江衍挑眉，自然而然地开口：“是啊，从明天开始就不用听你在我耳朵边念叨还有几天几天就考试了。”
蒋夭鼓了鼓腮帮子，不想跟他说话。
考试那天的早餐很丰盛，粥点面条包子煎饼，满满当当摆了一桌，蒋夭惊叹：“妈妈，你几点起床做饭的啊？”
蒋父先笑出声：“你最近用功，妈妈知道今天要考试，晚上睡不着五点就起床给你做饭了。”
蒋夭这段时间跟上了发条似的，吃饭的时候都随手翻小册子，边吃边看，蒋父劝了几次没劝动也就不说了。
勤能补拙的道理谁都懂，蒋母却还是心疼女儿，晚上躺在床上都叹气，跟丈夫念叨：“生夭夭的时候年纪太大了，生下来就比她姐姐弱，现在这样辛苦。”
蒋泉当年读书的时候也很刻苦，只是她一路过来都太顺了，隔了这么些年蒋母已经忘得七七八八，现在就认定小女儿比大女儿多吃了许多苦。
蒋父知道妻子口里的弱指的那一方面，把看了一半的书本合上：“你还是搞教育的人，讲话没道理。”
蒋母白了他一眼，蒋父看得很开：“努力比不努力要好吧，夭夭性格多好啊，踏踏实实的。不管这时候有没有结果，以后不会差到哪里去。”
蒋母不吭声了，一半被说服一半又觉得堵得慌，再想到大女儿不想结婚，晚上彻底睡不着了，一大早爬起来做早饭。
蒋母自己没什么胃口，舀了碗清粥看着女儿吃：“好不好吃啊？”
蒋夭用力点头，咽下嘴里的葱油饼：“特别特别好吃，比外面卖得还要好吃。”
蒋母对自己的手艺还是挺有信心的：“那以后早上妈妈都做给你吃。”
蒋夭想了想：“那太辛苦了，妈妈你还要上班，偶尔做一次给我吃就好了。”
蒋夭对上家里人一直都嘴甜，三两句话就哄得蒋母眉开眼笑，要给她加零花钱。
月考的科目时间安排和高考一模一样，蒋夭和江衍没分到同一个考场，倒是跟陈由在一个教室。陈由一看见她就发出怪里怪气的哼声，蒋夭当作没听见，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等着发试卷。
两天下来都是这样的流程，从高一考到高二早习惯了，唯一不同的是，这回江衍帮她押中了一道化学大题，十五分呢。
蒋夭考完过后被郑越和吴笑笑团团围住：“感觉怎么样？”
蒋夭琢磨了一会儿：“好像还行吧。”
吴笑笑没让她再想下去：“那就不管了，今晚去我家玩怎么样？我爸妈不在家，吃席去了。”
“你不去吗？”
“人太多了，不想凑这个热闹。”
“我们点外卖吃吧。”
“好啊好啊。”
吴笑笑的房间装修很公主风，小时候喜欢现在嫌弃得不得了，床上的粉纱扯下来了，各式各样的挂件娃娃也丢进了杂物间。要不是墙不好粉刷，她非得把这粉墙给换了。
蒋夭坐在吴笑笑房间的地毯上，戴上透明手套撕鸡肉吃，她们点了披萨和炸鸡，热奶茶喝得太腻，吴笑笑又翻箱倒柜找出来大麦茶泡了一整壶。
什么都吃一点什么都喝一点，考完试的那个晚上是最开心的。蒋夭才升起一点对答案的心思就被两个人联合镇压了下去，郑越拿鸡块往她嘴里塞：“聊点别的聊点别的。”
吴笑笑转了转眼珠：“诶诶诶，那天问你的话还没回我们呢？”
蒋夭下意识地反问：“什么啊？”
吴笑笑字正腔圆地重复了一遍：“你喜不喜欢江衍？”
郑越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蒋夭知道自己今天是逃不过去了，叹了口气：“我不知道。”
吴笑笑帮她分析：“你平时跟他待在一起的时候什么感觉？”
蒋夭迟疑着开口：“就很平常地相处啊。”
吴笑笑继续问：“有没有突然一下觉得很甜或者很酸？”
郑越插了一句：“她跟江衍待在一起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学习，不觉得苦就不错了。”
蒋夭压根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吴笑笑直接换了个问题：“你觉得江衍这个人怎么样？”
这次蒋夭没有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