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四目相对,蒋夭急中生智先发制人:“你装睡。”
江衍挑了挑眉:“我可没说我在睡觉。”
蒋夭强词夺理:“那你突然睁开眼睛干嘛?”
江衍咬了咬牙似乎有些无语,忽然眯了眯眼睛:“你这么心虚干嘛?”
江衍“噢”了一声,饶有兴味地打量着蒋夭通红的脸颊:“你不会是想对我做什么吧?”
蒋夭扭过头,心里直打鼓:“当然没有,你想太多了。”
蒋夭怕江衍继续追问下去,紧张到几乎屏住了呼吸,结果却听到他慢悠悠地打了个哈欠:“诶,水快挂完了。”
蒋夭抬头看了眼挂水瓶,正要说话的时候手机响了,蒋父打电话过来问她是不是生病了:“夭夭,音乐老师打电话给我说你身体不舒服请假了?你怎么了?现在在家里吗?”
蒋夭:“我没事,就是有一点发烧,我同学陪我来医院,现在已经快要挂完吊水了。”
蒋父有些着急:“哪家医院啊,我过来接你回家。”
蒋夭报了医院的名字,蒋父匆匆挂断电话就要开车过来。外面雨又下起来了,蒋父在医院门口接女儿,看到江衍的时候愣了一下,很快就抓住了他的胳膊往车里带:“快上车,别淋湿了,叔叔先送你回家。”
江衍脸上的错愕一闪而过:“叔叔,我自己回去就行了,我家离这儿不远。”
“快上车,快上车,雨这么大自己走回去怎么行呢?”
蒋父催促着,半边胳膊都被打湿了,仍然坚持要送江衍回家。江衍就这样被推上了车,蒋夭坐在后座看旁边的江衍系安全带,发现他的状态显然有一丝紧绷。
蒋父笑着从后视镜里看了眼江衍:“夭夭,你这位同学叫什么名字啊?”
蒋夭:“他叫江衍,江水的江,衍生的衍。”
蒋父停顿了一下,恍然大悟:“噢,是你们班那个第一名的同学吧。”
蒋夭直接替江衍回答了:“对,就是他。”
所有的父母都会不自觉地对学霸抱有好感,蒋父也不能免俗,心里那点试探和打量都消弭无形了,笑呵呵地道:“江同学平时一定帮了夭夭不少忙吧,这次还带她去看病,真是麻烦你了。”
蒋夭这一次又赶在了江衍前面接过了话头:“我会好好感谢他的。”
后面的对话江衍几乎都没开口,蒋夭全帮他说完了,他索性闭上嘴看着父女两人一问一答,偶尔答应一声。
江衍觉得有些奇怪,下车过后发了条信息问蒋夭:你刚刚为什么不让我说话?
蒋夭很快就回复了:我怕你尴尬啊!
蒋夭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敲敲打打,蒋父故意问她:“跟江同学聊天啊?”
蒋夭的心突得跳了一下,调整了下姿势舒舒服服地靠在座椅上,装作若无其事地回答:“爸爸你怎么这么八卦。”
蒋父扶着方向盘等红绿灯:“这个江同学长得还挺帅的。”
蒋夭压住迫不及待要翘起来的嘴角,轻咳一声:“还行吧。”
蒋家的家庭氛围一向比较轻松,蒋夭对自己的父母几乎是无话不谈,更不会刻意去遮掩自己和江衍的事情。听着蒋父东一句西一句的试探,蒋夭索性直说了:“爸,你放心,我没谈恋爱。”
蒋父想到刚刚蒋夭一直维护江衍的样子就觉得心里有些发酸,说没谈恋爱他倒是信,不过看这样子怕是也不远了。
蒋夭挂完水过后状态好了不少,就是人有些犯困,蒋母考虑了下还是打算明天给她请半天假。看着女儿睡下,站在床边给她掖了掖被角,又去检查窗户关没关严实。
一回到房间看到丈夫躺在床上叹气,一看见她就说:“你知道今天是谁陪夭夭去的医院吗?”
蒋母坐到梳妆台前拿梳子通头发:“谁啊?”
蒋父:“她们班第一名。”
“啊?”
蒋母回头看蒋父,想了半天:“是不是姓江?他跟夭夭关系很好吗?我怎么从没听她提起过啊。”
蒋父点点头:“对,叫江衍,高高帅帅一男孩子。”
蒋母很快抓住了重点,继续对着镜子梳头发:“哦。”
蒋父有些急了:“诶,你怎么就这个反应?我看夭夭估摸着对这男同学有好感。”
蒋母放下梳子:“有好感就有好感吧,我听你说那孩子长得帅个子高成绩好,有好感不也正常吗?”
蒋父被噎了一下,怏怏地开口:“那他要是不喜欢夭夭呢?”
蒋母翻了个白眼:“现在什么时候啊,八字都没一撇,你操心这个?”
蒋父:“她现在还在读高中,我能不操心吗?”
蒋母琢磨了一会儿:“夭夭平时什么都跟我们说,怎么从来没提起过江衍呢?”
蒋父来精神了:“我说是吧,就这才不对劲,我今天问了那男孩几句话,你女儿每一句都抢着答。”
蒋母:“你问什么了?别搞得孩子们尴尬。”
蒋父从床上坐起来,无奈地道:“这我能不知道?也就随便聊了两句。”
蒋母点点头:“那就行。”
蒋母以前也会担心小女儿早恋的问题,这两年心态渐渐变了。蒋泉过几年都要四十岁了还没有想结婚的意思,她嘴上不说心里也有些发愁,到了蒋夭身上就开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要不受欺负,不影响学习,谈谈恋爱什么随她去了。
蒋父也不聊这个了,靠在床上随便拿了本书翻翻,蒋母刚躺下又问了一句:“你说那孩子真挺不错的?”
蒋父笑话她:“你还打算去学校看看?夭夭跟我说她没谈恋爱。”
蒋母:“你问她的?”
蒋父:“她自己说的。”
蒋母多少也放心了些:“她肯定不会说假话。”
蒋父叹了口气:“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
蒋母拍他一下:“行了,睡吧。咱们家两个都够让人省心的了。”